承灑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給皇上辦差,自然得上心些。宋大人身為趙滄海的女婿,得避嫌,這案子,你可別參與,否則會惹來禍端和猜忌,由本世子代勞即可。”
承那微揚的下巴噙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好似是在說,茗嫻的事,宋南風插不了手,只有他能代勞。
宋南風眸眼微瞇,“那就有勞世子了,這案子很棘手,世子可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過不了幾日就打退堂鼓,辱沒了你們奕王府的名聲。”
“此乃皇命,我自當竭盡全力,翻查此案,將真相公諸于眾,絕不徇私,也絕不會讓誰含冤!”
兩人對峙在門前,氣氛愈發冷凝。眼瞧著氣氛不對,刑部尚書立馬近前打岔,“世子所極是,下官等人必定全力配合世子查案。世子里面請,需要什么檔案,您只管吩咐,下官還要去一趟吏部,交接一些政務,失陪。”
刑部尚書命人給世子奉茶,安撫罷世子,轉過身去,刑部尚書又悄聲叮囑宋南風,“不要與世子起沖突,眼下皇上的意思尚不明朗,再等等看。”
身在官場,就得時刻揣摩圣意,辦差能力固然重要,可一旦領會錯了皇上的意思,再怎么盡心辦事也無用,無功不說,甚至還有可能招來禍端。
明面上宋南風肯定是要避嫌的,只是承插手此案,這路就更不好走了……
承誓要認真查探,可官場這些人都是老油條,頭一天上陣,刑部的人看他年輕,都沒太把他當回事,只好吃好喝的供著,但當他詢問查找卷宗時,那些人都不怎么搭理他,不是找借口溜走,就是一去不回。
興許是宋南風提前交代過,也可能是他們不愿摻和此案,這才刻意避嫌。
好在承不是愣頭青,他對這些人情世故再了解不過,此處有個主事,有眼色,話多愛笑,對他態度極好,但這種人太過圓滑,不會說什么實話,只會打圓場。
心知此事不好辦,承也不著急,頭三天他不斷的往刑部帶茶點,什么酪漿,梨膏飲,以及徐記的糕點,他都大方的送來,供刑部的人品嘗。
長隨江舟不明所以,“爺,您這茶點可都不便宜啊!”
承斜倚在圈椅上,悠哉游哉的品著茶,“刑部里頭都是什么人?尋常茶點能入他們的眼?再者說,以本世子的名義送去的,尋常茶點也拿不出手啊!”
江舟悻悻撇嘴,“若是花了銀子能辦事也成,關鍵他們得了好處也不老實,一問三不知,您豈不是白費錢財?”
“一點兒都不白費,你等著瞧好了!”承笑得意味深長,他站起身來,揮著折扇,行至窗邊,向外觀察著,將那些人的談舉止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這天下午,承入宮去找皇上練箭,承瀾正在作畫,畫的是一匹駿馬,即將完工,便讓他稍候片刻。
“案子查得怎么樣了?”
承瀾提筆潤色,隨口一問,承搖頭嘖嘆,“進展緩慢啊!”
勾描著纖細的馬尾,承瀾一心兩用,“聽說你去刑部的日子很悠閑。”
“什么都瞞不過皇兄,”承瀾往圈椅上一坐,哼笑道:“那池子里的魚太滑了,不好釣啊!”
“你才知道?六部個個都是油滑之人,朕不讓去,是擔心你降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