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茗嫻就已經猜到了,嘉禾此舉的真正緣由并不是喜歡宋南風,而是想借機羞辱她。
    承直接擋在茗嫻跟前,怒斥嘉禾,“你果然是個瘋子!從不按常理出牌,只顧自己的意愿,從不考慮旁人。我只當你終于清醒了,原來又在打鬼主意,堂堂公主,跟人爭丈夫,傳出去讓人恥笑!”
    嘉禾斜了茗嫻一眼,輕蔑一笑,“趙茗嫻未婚生子都不怕丟人,我怕什么?”
    茗嫻才平靜的心瞬時波動,呼吸再次變得急促,霎時間,她只覺天旋地轉,意識變得模糊,恍然間,她聽到明堯急切的呼喚著,
    “娘親,娘親您怎么了?您別嚇孩兒啊!”
    她直直的向前栽去,左手臂被人一把扶住,緊跟著右邊有人拽扯,與此同時,她的耳畔傳來警示,
    “世子請自重,離茗嫻遠一些,她發病了,不能有外人碰觸……”
    好吵的聲音,她張口欲,怎奈耳邊轟隆一片,她再也聽不見,也說不出話來。
    失去了意識的茗嫻陷入混沌之中,漫無邊際的漂浮著,等到再次恢復時,茗嫻發覺自己正躺在帳中,此處的房間很陌生,她看了半晌,大腦一片恍惚。
    氣息不暢的她咳了兩聲,看到宮人過來,茗嫻這才回過神,“什么時辰了?我怎的還在宮里?”
    她想起身瞄一眼,又是一陣眩暈,小宮女趕忙過來相扶,“夫人當心,眼下已過酉時,您一直昏迷不醒,皇上便交代讓你留宿宮中。”
    茗嫻的記憶只停留在偏殿皇后問話的時刻,后來又發生了什么,她毫不知情,“怎么還驚動了皇上?”
    “那會子宮宴散后,皇上出來,正好瞧見宋大人抱著您匆急趕路,說要出宮。皇上詢問了狀況,奕王世子擔心你的病況,說是出宮時辰太久,恐耽擱您的病情,遂請求皇上,讓太醫為您醫治。皇上便答應了奕王世子的請求,命人將您送至此處。”
    茗嫻暗嘆不妙,她這身份這般尷尬,住在宮里算怎么回事?
    “明堯呢?他去哪兒了?”
    “天色已晚,宋公子不能留在此處,宮人將他送走了,宋大人也出宮去了,世子今晚好像在宮中留宿。”
    宋南風的身份,的確不能留在宮里,但她被留了下來,他勢必會胡思亂想。
    罷了,事已至此,茗嫻也沒得選,天色已黑,宮門已關,她出不去,只能等明日。
    宮人送來晚膳,只可惜茗嫻沒什么胃口,還是頭昏腦漲的。
    她勉強吃了幾口,宮女端來太醫開的藥,茗嫻屏息喝下,漱了漱口,她只覺這屋里悶得慌,便到院中透透氣。
    宋家的宅院已經令她很壓抑了,皇宮的院落雖然富麗堂皇,卻更加令人不安。拂面的風送來清涼,卻吹不散她心頭的煩悶。
    她就這般坐在檐下的美人靠上,揚首望著夜幕上的星子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