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嫻不是對自己有信心,她只是太了解宋南風的性子,知道他想要的,其實是權勢。
    如若這會子有個權臣之女嚷嚷著要嫁給他,他必然是同意的,因為他可以踩著權臣的勢力繼續攀爬仕途,偏偏嘉禾是長公主。
    長公主的身份太尊貴,宋南風一旦尚公主,便處于卑微的位置,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去討好高傲的嘉禾,且大盛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駙馬不能在朝廷擔任要職,這就意味著今后他的官職會停擺,無法再繼續晉升,而他只能依附著長公主而活。
    傲氣如宋南風,又豈會愿意過那樣的日子?
    但這些實話太過勢利,茗嫻與宋南風之間的恩怨,她暫不打算公開,承瀾不會信,也不會幫她,她只能靠自己,那么現在她還得繼續做戲,
    “臣婦相信宋南風的為人,他不是見利忘義之人。”
    “是嗎?那朕便與你賭一把,朕為宋南風和嘉禾賜婚,你且等著瞧,看他會不會應承。”
    堂堂帝王,居然與人打賭?
    承瀾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借著這件事證明什么?茗嫻猜不透,但既然要賭,那就不能白賭,“若是臣婦賭贏了呢?總該有賭注吧?”
    她果然開始提條件了!
    承瀾就知道,趙茗嫻不是省油的燈,先前她不要好處,只是在偽裝,想讓他愧疚而已,等到合適的時機,她就會露出真面目,這不現在就開始趁機講條件了嗎?
    承瀾聲音漸冷,“你想要什么?”
    “嗯……”沉吟片刻,茗嫻搖了搖首,“皇上突然提出,臣婦沒想好,那就先預留一個。如若臣婦賭贏了,皇上應允臣婦一個請求。”
    還要考慮?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承瀾率先申明,“你父兄的案子必須經由多方審查,朕不可能輕饒了他們!”
    茗嫻若有此意,才驗證明堯身世那日就該說出來,又何必等到現在?分寸二字,她會拿捏,
    “臣婦明白這個道理,不會拿父兄的案子為難皇上,更不會讓皇上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皇上大可放心。”
    趙茗嫻云淡風輕,仿佛根本不在意,認定了宋南風會站在她這邊,承瀾忽生好奇,“若你輸了呢?”
    “如若宋南風真的選擇了嘉禾,那臣婦不可能做妾,只會和離。至于賭注,臣婦還真沒有,畢竟您是皇上,您要臣婦做什么事,只管下令即可,無需所謂的賭注。”
    “皇帝也有不可為之事,你若輸了,也得答應朕的要求,才算公平。”
    承瀾能有什么要求?該不會很過分吧?他雖待她冷漠了些,但也不像是會使壞之人,兩人都是受害者,也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總不至于報復她吧?
    思及此,茗嫻心暫安,“好,那就依皇上所。”
    道罷此事,承瀾站起身來,臨走之前,他又交代她,稍候片刻,見趙頌嫻一面。
    茗嫻這才想起,方才他是以趙頌嫻的名義將她請來的,做戲得做全套,那么她們姐妹二人也該見上一面。
    承瀾走后沒多會子,趙頌嫻便過來了。
    她似乎并不知曉承瀾來過,根本沒提,只淡瞥了茗嫻一眼,“你找我做什么?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說的。”
    “不是我想找你,是皇后要求我勸你。”
    “勸什么?”略一深思,趙頌嫻已然猜到,不屑的揚起下巴,“皇上都沒說什么,許我在宮中養病,皇后居然有意見?后宮那么多的女人,她沒必要盯著我一個。”
    “那是皇上的妃嬪,皇后自然會包容,可是姐姐,你又算什么呢?”茗嫻緩緩轉首望向她,低聲提醒,
    “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還是莊王府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