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幾乎同時一僵,然后觸電一樣的分開。
“沒什么,沒什么。”“爹在幫他整理衣服呢。”
倆人同時說。
綿綿歪著腦袋:“那好吧。今天我跟爹爹睡好不好呀?”
于淵立刻就看到玻璃窗里印出自己一張嫉妒到扭曲的臉。
于淵皮笑肉不笑:“崽崽,你爹沒受傷呢,爸爸剛剛幫他檢查過了,他一塊皮都沒破呢。”
說到最后簡直咬牙切齒。
綿綿上前拉拉顧西樓的衣角:“綿綿知道爹爹沒有外傷,但是爹爹的這里受傷了。”
她的小手指,輕輕點在自己胸口。
顧西樓怔了一下。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綿綿說的是什么——
是他在殺青的時候,突然感覺到的那種對角色的共情,差點沉浸在盛漱玉的孤獨中無法自拔。
所以,綿綿當時哭的那么傷心,不是因為把道具準備的假血誤以為是爹受傷;
而是因為綿綿感覺到了他當時的情緒。
顧西樓覺得心一下子脹脹的,很滿很滿,木導所擔心的演員無法出戲,似乎他已經走出來了。
因為他和盛漱玉不一樣,有人無條件地依賴他、愛他。
顧西樓伸出手,把她抱到懷里,“嗯,早就不疼了。”
綿綿哼哼,像個貓咪一樣用她的大腦袋撞爹。
于淵看著這父女倆和睦的樣子,心里又酸又苦,仿佛自己不該在現場。
但很快他的手被暖暖的小手拉住:“爸爸,我們三個一起睡吧!”
“不行!”倆男的同時吼道。
——
《只爭朝夕》后來又輾轉了兩個城市,最后回到海騰市殺青。
全劇組包了個郊區五星酒店的一層,在露天的院子里舉行殺青宴。
因為木導的盛名,許多業內人士都來恭喜他老人家又完成了一部作品,順便也是想要搭上關系,給自己的下一部戲鋪路。
這種場合顧西樓本來懶得去的,但木導和之前綜藝的秦敏導演都在,于是他也出席,打算敬兩杯酒就走。
他換上了正裝,領口微敞,整個人氣場溫柔又疏離。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木導和秦導身邊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于淵。
于淵居然也穿了身正裝,不同于顧西樓的溫潤氣質,西裝勾勒出他的棱角輪廓,看起來鋒芒畢露的。
“你來干嘛?”顧西樓挑眉。
于淵雙手插兜,一臉理直氣壯:“參加宴會啊。”
顧西樓冷笑:“哦,蹭飯是吧。”
木導卻笑呵呵地走過來,熱情地拍著于淵的肩:“他當然要來!他可是我們的投資人之一!”
顧西樓:“……”
于淵一臉得瑟:“你以為我帶綿綿來探班就什么都不做么,我可是認真觀摩了整個拍攝過程,覺得這部戲有前途,就品牌植入了。當然了,也有缺陷,比如某些人——”
于淵斜睨著顧西樓,“不過瑕不掩瑜吧,我相信木導一定能剪輯出完美的作品。”
顧西樓拳頭硬了。
木導仿佛沒看出來兩個年輕人的較勁,笑呵呵地感謝投資人,還夸顧西樓自帶幸運光環,交個朋友結果就給劇組帶來財運。
顧西樓和于淵幾乎同時心里吶喊,從哪里看出來這個逼人是我朋友的??!
只有綿綿坐在中間的小凳上,搖著小腳,驕傲極了:“爸爸厲害!爹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