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命搖了搖頭,微微頷首感慨一聲。
    “是啊,這個時代……總是有很多事,不盡人意,你我也只能盡力而為。”
    李玄藍沉默片刻,無奈笑了笑,并未繼續這個問題。
    他來自一個修仙家族,因為看不慣世道不公,看不慣家族爾虞我詐,加上天賦平庸,選擇離去。
    如今在江霧城當個賞金獵人,不為靈石,只是為了他想要的世界。
    該管的事,他會管,不該管的事,他也管。
    雖然只是筑基境,但其名聲在江霧城通樣鼎鼎有名,只因為他足夠仗義,公平,有原則。
    “罷了,不提這些,今日前來,只為了與黑喪兄暢飲一場。”
    顧命眉宇微蹙,手指漫不經心敲擊石桌,看向李玄藍。
    “你又接了懸賞?”
    別人都說他顧命是拼命三郎,但在顧命眼中,李玄藍才是真正的拼命三郎。
    這家伙總是接一些罪大惡極兇殘的賞金任務,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他有時侯無法理解,為什么李玄藍放著好好的家族子弟不當,非要過這種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
    李玄藍記臉無所謂,笑著道。
    “嗯,一個筑基中期的邪修,以凡人精血修行,這種事,我當然要管。”
    “這惶惶亂世,如果誰都不管,何來太平。”
    每一次面對這種毫無把握的懸賞任務,李玄藍都會來這里找顧命暢飲一場,用他的話來說,顧命是他唯一認可的朋友,就當顧命替他送行。
    顧命輕嘆一聲,未曾多說什么。
    他曾多次勸阻,但李玄藍有自已的原則,久而久之,顧命也習慣了。
    不久后,林蘇歸來,帶回來記記一桌美食與美酒。
    二人交談,暢飲,聊人生,直至暮色降臨,還剩半壺仙人醉。
    李玄藍背對著顧命二人,灑脫揮了揮手。
    “如果能活著歸來,再與君共飲。”
    “好,剩下的酒我留著,等你凱旋歸來。”
    李玄藍走后,林蘇歪著腦袋,輕聲道。
    “李老爺又要去讓危險的事嗎?”
    “嗯。”
    “明知道很危險,會死,李老爺為什么一直執著于此?”
    “因為……原則。”
    ……
    不知不覺,又是十年過去。
    十年間,顧命再也未曾見過李玄藍。
    有人說他死在邪修手中,有人說他離開江霧城,遠走其他地方,繼續行俠仗義,斬世間不平事,也有人說李玄藍遭受重創,選擇歸隱。
    但顧命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永遠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去追尋他想要的太平盛世。
    這些年,顧命一直在打聽邪修的消息,可惜一直沒有。
    如今,顧命已經完成五十二次筑基,還差三百零八次,他就可以真正踏入筑基境。
    其真正的實力,早已踏入筑基境,至于有多強,顧命不知。
    每一次對付窮兇極惡的被懸賞者,顧命皆是以陣法骨幽玄火輔助,能不正面沖突,盡量不正面沖突。
    十年時間,李玄藍已經二十八歲,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
    自從經過李藍云的事后,顧命從不會要求別人修行,林蘇亦是如此,或許能平安快樂百年,已是無數人的追求。
    林蘇如今活的很快樂,如果修行……反而徒增煩惱。
    林蘇坐在涼亭中,趴在石桌上看著忙碌的顧命,忍不住開口道。
    “老爺,您就不能休息休息嗎?這些年,自從李老爺失蹤后,我從未見過你停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