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寂然和祝千帆幾乎前后腳離去,鄭安一個人坐在一桌尚未吃盡的菜肴面前,苦笑著搖了搖頭。
“從這個意義上說,他們倆跟我倒是挺像的呢,只要一個電話,便會毫無條件地服從安排。”
于是,她叫來服務員,將幾個剩菜打了包,結了賬,拎上手提包,穿上外套,走出餐館,慢慢地沿著依然熱鬧的馬路,溜達回家。
手提包上的dudu玩偶伴隨著她的腳步在昏暗中有規律地小幅晃動著。
父母沒料到女兒這么早就回來。
“安安,儂哪能噶早就回來了啦?”母親問道,“你不是講跟寂然和千帆很久沒有聚了嗎?現在都才八點不到。”
鄭安一邊脫鞋,一邊回答:“伊啦都臨時有事,接了個電話就提前走了。”
“怎么聽上去跟你差不多?你現在體驗到我們的感受了吧?”父親在一旁打趣。
“哎呀,工作性質嘛,再說了,當初進國安局也是跟拿商量過的。”鄭安吐了吐舌頭。
她換上拖鞋,將打包的菜放在餐桌上,然后與父母又閑聊了幾句,便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一側的門通向客廳,另一側的外面則是陽臺。
陽臺并不大,但她還是在角落里放置了一張小小的化學實驗臺。
從上大學的時候開始,她就喜歡在閑暇或者壓力大的時候做幾個簡單的化學實驗。
每次看著酒精燈安靜地燃燒,感受著燒管、燒瓶里的那些試劑的顏色變化,她就會感到十分奇妙。
正在架勢擺放瓶瓶罐罐的時候,父親從陽臺另一側走了過來。
“先別做實驗了,你叔來了,說是找你。”
鄭安一愣:“叔?找我?”
父親有個親弟弟,叫鄭滬生,今年40多歲,人到中年還是單身,一直沒有什么正經工作,但人形象不錯,又能說會道,交際廣泛,經常能攬點小活做做,小日子倒也過得挺滋潤愜意。早些年,爺爺和父親還時常督促他早點成家,但現在已經完全放棄努力。
他找我做什么?
但畢竟是長輩,鄭安還是放下手里的燒杯,洗了洗手,隨著父親走回客廳。
一個身穿深藍色修身高領毛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整體形象氣質還算清爽,但頭頂的頭發已經有些稀疏,白晃晃的頭皮依稀可見。
他正有些局促地搓著雙手,一不發地低頭思考著些什么,聽到腳步聲,連忙抬起頭來,看向鄭安,然后迅速擠出笑容:“喲,安安來啦。”
鄭安也笑著打招呼:“叔叔好,啥事體找我?”
鄭滬生面帶猶豫,似乎在組織語,又似乎即將脫口而出的,是一件頗為丟臉的事。
鄭安安靜地看著他,并沒有催促。
她的父親則在一旁說道:“勿要急,慢慢講。”
鄭滬生深呼吸了一口,說道:“侄女啊,叔叔我碰到一件事情,總覺得跟你有點關系”
前陣子,鄭滬生一個人悶得慌,便買了張機票,飛到韓國首爾玩了十來天,把什么東大門、清溪川、景福宮都打了卡,還去明洞和梨泰院花了幾個韓國小姑娘,收獲頗豐,不亦樂乎。
在回上海的航班上,他的鄰座坐了一個年齡與鄭安相仿的上海小姑娘,賣相不錯,性格也很外向,兩人便聊了一路,鄭滬生時常將她逗得哈哈大笑。
談之中,鄭滬生得知小姑娘人叫葉瓊,在一家知名外資金融機構做壽險經紀業務,已經是壽險行業精英組織drt(illion
dolr
round
table,百萬圓桌會議)的會員,能力相當出眾。
于是,在一萬米的高空,鄭滬生就答應葉瓊,也從她那兒買一份保險。聽到這話,葉瓊差點在他面頰上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