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翻滾避開，背部重重撞在鐵門上。鐵門晃動，發出沉悶的響聲。他伸手去推，門鎖銹死，打不開。

傀儡緩緩站起，全身覆蓋著泥土和碎石，可動作沒有絲毫遲滯。它抬起雙手，掌心相對，灰光在其中凝聚，形成一團旋轉的能量球。

陳陌靠在門邊，呼吸急促。左眼幾乎失明，右眼視野模糊。他握緊折疊刀，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

他盯著傀儡，大聲說：“我知道你能聽懂。”

能量球停滯了一瞬。

“你不是來清理違規者的。”他說，“你是專門對付我的。”

傀儡沒有回應，但額前符文的節奏變了。紅光由穩定閃爍轉為快速跳動，像是在處理新的信息。

陳陌繼續說：“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我讀取了死亡回響。所以你來了。”

他停頓一秒，聲音更冷：“你們不允許有人看穿規則。”

傀儡緩緩放下雙手，能量球消散。它站在原地，不再進攻。

可陳陌沒有放松。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這東西不會放過他。

他慢慢挪動身體，試圖繞到鐵門側面。只要能找到縫隙，就能鉆出去。

就在他移動的瞬間，傀儡突然抬頭。

一道灰光從它額前射出，直沖天空。光芒穿透屋頂殘骸，在夜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符號，像眼睛，又像封印。

陳陌愣住。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警報。定位。召喚更多同類。

他不能再等了。

他舉起折疊刀，對著鐵門鎖扣用力砸下。一下，兩下。銹跡崩裂，鎖舌松動。他用盡全力踹了一腳，鐵門猛地打開，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他沖進去，反手想關門。

可一只灰白色的手已經卡在門縫里。

他拼命pushing門板，可力量不夠。那只手越伸越進，肩部開始變形，像是要整個擠進來。

陳陌咬牙，將折疊刀插入門縫，卡住關節連接處。門終于合上一部分，暫時擋住。

他喘著粗氣，環顧四周。這是個廢棄的儲物間，堆滿腐爛的木箱和破碎的玻璃瓶。角落有一扇通風窗，夠一個人鉆過。

他走向窗戶，剛邁出一步，身后傳來金屬扭曲的聲音。

門板正在變形。

他加快腳步，伸手去拆窗框上的鐵條。銹蝕嚴重，一掰就斷。第三根剛松動，背后傳來一聲悶響。

門被撞開了。

他回頭看去。

傀儡站在門口，全身覆蓋著灰塵，額前符文暗紅。它沒有立刻進攻，而是緩緩抬起一只手，指向他。

陳陌抓起一根斷鐵條握在手中，背貼墻壁，一步步向窗口挪動。

傀儡邁步進來。

他猛地發力，一腳踢翻旁邊的木箱，箱子砸向對方。趁著遮擋的瞬間，他翻身躍上窗臺，雙腿穿過缺口。

就在他即將完全脫離的剎那，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低頭，看到那只灰白色的手正順著窗框爬上來，五指如鉤，牢牢扣住他的小腿。

他抬起另一只腳，狠狠踹向那只手。第一下沒松，第二下關節出現裂痕，第三下終于斷裂，半截手指留在他褲腿上。

他摔落在外側地面，滾了幾圈才停下。顧不上傷痛，立刻爬起就跑。

身后，那扇鐵門劇烈震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強行突破。

他不敢回頭，只顧往前沖。

巷道盡頭是一片開闊地，月光照在空地上，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的影子。

他忽然停下。

因為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影子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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