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該走了。”阿堅的手按上她的肩。
他們剛起身,旋轉門就被粗暴撞開。
沈倦站在那里,黑色大衣裹著戾氣,目光掃過大堂,像刀鋒剮過每一寸空氣。他看到蘇晚晴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她眼中有淚,但不是他熟悉的恐懼或哀求,而是一種近乎悲憫的……解脫?
電光石火間,他明白了。
“攔住他們!”嘶吼破開喉嚨。
阿堅一把將蘇晚晴推向安全通道,保鏢組成人墻擋住撲來的打手。混亂瞬間爆發,賓客驚叫四散,椅子翻倒,玻璃碎裂。蘇晚晴在推搡中回頭,最后一眼看見沈倦正徒手折斷一個阻攔者的胳膊,眼睛卻死死盯著她,那眼神不再是掌控一切的傲慢,而是某種瀕臨失控的、獸類的暴怒。
她轉身沖進通道。
車在巷口接應,車門關上時,遠處傳來警笛聲。阿堅踩下油門,車子匯入車流。蘇晚晴癱在后座,手還在抖,卻緊緊抓著手機——屏幕上剛傳來趙霆軒發來的照片:一個瘦小的女孩蜷縮在陌生男人懷里,眼睛哭得紅腫,手里死死攥著個臟兮兮的兔子玩偶。
是安安。還活著。
她將額頭抵在冰涼的車窗上,淚水終于滾落。救出了一個,還有一個下落不明。林曉夢,你在哪里?
而此刻西山方向,沈倦站在空空如也的兒童房里,腳邊是踢翻的玩具箱。他看著墻上用蠟筆涂出的歪斜太陽,突然抓起椅子砸向玻璃窗。
脆響炸裂時,他笑了,笑聲喑啞如銹刀刮骨。
“蘇晚晴,”他對著滿地碎玻璃呢喃,“你救走一個……我就讓你用另一個來換。”
窗外,載著安安的車正駛向城北的安全屋。孩子在后座突然驚醒,哭喊著要媽媽。陪同的趙霆軒柔聲安撫,孩子卻抽噎著說出一句讓所有人后背發涼的話:
“媽媽被叔叔帶走了……叔叔說,要教媽媽忘記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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