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燈突然大亮,沈倦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
安安,回你的房間去。他的聲音冰冷刺骨。
小女孩嚇得一顫,迅速跑出病房。
沈倦走近蘇晚晴,從她手中奪過剩下的糖果,眼神陰鷙:誰給你的?
我...我不知道...蘇晚晴誠實地說,頭痛讓她幾乎無法思考。
沈倦死死盯著她,最終按下呼叫鈴:杜蘭德醫生,需要緊急治療。
當杜蘭德醫生帶著護士沖進病房時,蘇晚晴驚恐地后退:不,不要注射...
但她的反抗無濟于事。針頭刺入皮膚,熟悉的冰涼感再次蔓延全身。
在意識消失前,她看到沈倦俯身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這一次,我會確保你什么都不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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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晴醒來時,感覺自己像是被重置的機器。所有的記憶碎片都已消失,連那種莫名的違和感也不復存在。
早上好,親愛的。沈倦微笑著問候,遞上早餐和藥片。
她乖巧地服下藥片,沒有任何猶豫。
今天我們可以回家了,沈倦愉快地宣布,孩子們等不及要和你一起生活了。
回家。這個詞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回到那座湖邊別墅時,念念和安安在門口迎接。念念直接撲進她懷里,而安安則站在幾步之外,眼神陌生。
安安,不歡迎媽媽回家嗎?沈倦問道。
安安遲疑地走上前,輕輕擁抱了蘇晚晴一下,然后迅速退開。
她有點害羞,沈倦解釋,你昏迷期間,她也不太好受。
蘇晚晴沒有在意,她被別墅的奢華和湖光山色所吸引。這一切都太美了,美得不真實。
晚餐時,安安一直很安靜,與活潑的念念形成鮮明對比。
安安,今天在學校怎么樣?蘇晚晴嘗試與女兒交流。
小女孩抬起頭,眼神空洞:我不記得了。
沈倦插話:安安前段時間也生病了,有些記憶混亂。不過杜蘭德醫生說這是暫時的。
蘇晚晴心疼地撫摸安安的頭發:可憐的寶貝。
安安微微閃躲,低頭繼續吃飯。
那天夜里,蘇晚晴被輕微的響動驚醒。她起身查看,發現安安獨自站在陽臺上,望著夜空中的月亮。
寶貝,怎么不睡覺?她走近問道。
安安沒有回頭,輕聲說:我夢見一個人,但我想不起來他是誰。
蘇晚晴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可能是夢吧。
爸爸說那是壞人,要我忘記。念念終于轉身,月光下她的眼神異常清明,但為什么忘記一個人會這么難過?
蘇晚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自己也在努力忘記什么,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第二天,蘇晚晴在整理衣物時,在口袋里發現了那張畫著荊棘玫瑰的紙片。她盯著畫看了一會兒,感覺心中有什么在騷動,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她隨手將紙片扔進垃圾桶,繼續享受她完美的新生活。
在別墅的某個隱蔽房間里,杜蘭德醫生向沈倦匯報:兩個人的記憶阻斷都很成功。蘇晚晴已經完全接受新的身份,安安也不再提起過去的事情。
沈倦滿意地點頭:很好。是時候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您確定要這樣做嗎?風險很大。
沈倦望向窗外,湖面波光粼粼:我花了這么多年才得到她,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無論是趙霆軒,還是她自己的記憶。
而在別墅的另一端,蘇晚晴正陪著安安玩耍,對即將到來的命運一無所知。她的記憶被清除,她的過去被改寫,她的人生被重新編程。
只有偶爾在深夜,當她無意中看到水中倒影時,會恍惚覺得鏡中的女人是個陌生人。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就像湖面的漣漪,很快就消失無蹤。
遺忘的深淵已經吞噬了她,而這一次,可能再也沒有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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