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咋沒看出來呢?大學生就是不一樣啊”
張韌沒理會周圍的竊竊私語和那些探究的目光。
他用腳跺了跺腳下堅實的水泥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問題就出在這底下。有東西埋著,一直在散放晦氣。挖出來,問題就能解決。”
張啟山湊過去,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平平無奇的水泥地,滿臉困惑:
“這底下能有啥?當年蓋這房子的時候,這門口的地基也是挖過的,
沒見著有啥特別的東西啊?都是實土,后來才鋪的水泥。”
跟著來看熱鬧的張麻子也擠過來,插嘴道:“是啊張韌,你沒看錯吧?這房當年我們一幫老伙計都來幫過工,
這門口也沒少挖,挺深的,除了土就是石頭,沒啥稀罕玩意兒啊。是不是看岔了?”
張韌神情不變,語氣卻十分堅持:“有沒有,光靠嘴說沒用。
挖開看看吧。反正就這一小塊水泥地,撬了也不費大事,回頭再給補上就是。”
張啟山看著張韌篤定的眼神,再想想自家接連不斷的倒霉事,把心一橫:
“行!聽你的!挖!老少爺們兒,誰搭把手?幫個忙!”
村民們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都想親眼看看底下到底有沒有東西。
當下就有幾個漢子吆喝著上前,找來大錘、鋼釬、鐵鍬。
人多力量大,叮叮哐哐一陣忙活,沒一會兒,那塊水泥地就被敲碎撬開,露出了下面的泥土。
十幾個漢子輪流揮動鐵鍬,吭哧吭哧地往下挖。泥土一鍬一鍬地被甩到旁邊,堆成了一個小土堆。
可是挖了快半米深,坑里除了些碎磚塊、爛瓦片和小石子,啥也沒見著。
張軍在一旁看著,有點沉不住氣了,悄悄湊到張韌身邊,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擔憂:
“張韌,底下真能有東西?這都挖下去半米了,眼見著就要見底了,啥也沒有啊?會不會”
他這是擔心兒子頭一回在這么多鄉親面前顯本事,萬一失手,看走了眼,那可就砸了招牌,以后在這行當里可就難立足了。
干這看事解惑的行當,名聲比什么都金貴,砸一次招牌,可能就再也撿不起來了。
張韌卻依然很淡定,仿佛早就預料到會這樣。
他法眼看得清清楚楚,那晦氣的源頭就在更深一點的地方,錯不了。
“爸,沒事。別急。讓他們再往下挖,差不多再挖半米多一點,肯定能見到東西。”
他的聲音不大,但坑里坑外的人都聽見了。挖坑的人一聽,本來有些疲沓的情緒又振作起來。
“聽見沒?張韌說了,再挖半米多!”
“嘿,我還就不信了!今天非把這玩意兒刨出來看看到底是個啥!”
“使勁挖!底下不能埋著啥古董寶貝吧?”有人半開玩笑地說。
“想得美!咱這莊子以前全是莊稼地,窮得叮當響,哪來的古董!頂多是塊老石頭!”旁邊人笑著反駁。
眾人雖然嘴上嘻嘻哈哈開著玩笑,但手下卻沒停,干得反而更賣力了。
鐵鍬碰撞泥土的聲音愈發密集。
又往下挖了一陣,泥土的顏色變得更深了些。
突然,張啟山一鐵鍬用力鏟下去,感覺鍬頭“噹”一聲,結結實實地磕到了一個硬物。
“停!停!挖到東西了!硬的!”他趕緊抬起手,大喊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所有人都停了手,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坑底。
張啟山和旁邊兩個人放下鐵鍬,小心翼翼地用手和旁邊的小鏟子,一點點刮開上面覆蓋的浮土。
漸漸地,一個黑乎乎、邊緣不規則的東西露出一角,看不清全貌。
“真有東西!”坑里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嗓子,聲音帶著驚奇。
這一聲就像往滾油里滴了水,圍在坑邊的村民一下子全涌了過去,里三層外三層,把個土坑圍得密不透風。
所有人都把脖子伸得老長,腳尖踮起,拼命想看清坑底那黑乎乎的東西到底是啥。
“張韌!張韌呢?快過來看看!”張啟山心里又是好奇又是發毛,也顧不得許多了,趕緊抬高聲音喊張韌。
他不知道這挖出來的究竟是福是禍,接下來該咋辦,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張韌不慌不忙地分開人群走過去,鄉親們自動給他讓開一條路。
他走到坑邊,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露出部分的黑色物體,神色平靜。
“沒事,別怕。不是活物。
小心點,別用鐵鍬硬撬,慢慢把旁邊的土清掉,把它整個起出來就行。”
張啟山見他說得肯定,心里稍微踏實了點,連忙點頭。
坑里的幾個人一起下手,用手和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清理著物體周圍的泥土,動作比剛才輕柔了許多。
又忙活了一會兒,總算把那東西周身的泥土都清理干凈,能夠將它完整地取出來了!
當那件東西徹底脫離泥土,暴露在午后所有人的目光下時,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凡是看清它那詭異形狀和漆黑質地的人,
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上天靈蓋,渾身汗毛倒豎,院子里瞬間安靜得只剩下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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