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太陽偏西,張韌定做的招牌送到了。
來了兩個安裝工人,搬著梯子,在大門上方比劃著位置,叮叮當當地把招牌掛了上去。
黑底的木牌子上,嵌著幾個金色的楷體大字:“道緣心理咨詢室”。
牌子嶄新,在陽光下挺顯眼。
“嗬,還挺像那么回事啊!”
劉智抱著胳膊,仰頭打量著招牌,摩挲著自己下巴上新冒出來的胡茬,笑著打趣張韌。
張韌搖搖頭,沒接他的話茬。
送走了工人師傅,兩人回到堂屋的舊沙發上坐下,張韌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劉智連著喝了幾杯茶,有點坐不住了,東張西望地問:“這都掛上牌子了,咋還沒人上門呢?生意這么冷清?”
張韌倒是很淡定,吹了吹茶杯里的熱氣:“這行當跟吃飯看病不一樣,不講求人多。講究個緣法,真有需要的人,自然會找來。”
他心里清楚,自己剛起步,一點名氣都沒有,除了張莊本村的人知道點風聲,周圍村子根本沒人曉得。
而且干這行,年紀輕其實挺吃虧,就跟老中醫似的,人們總覺得年紀大的更可靠,經驗更足。
劉智聽了,眼珠一轉,開始出主意:“老話說酒香也怕巷子深!你得打廣告啊!
我看現在搞自媒體挺火,你這行當又獵奇,肯定吸引人。
你整個賬號,發點視頻,說不定很快就能火起來。”
他越說越來勁,往張韌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帶著點興奮:
“等有了粉絲,你再開直播給人看事!只要顯得靠譜點,準能火!
成了網紅,再順便帶帶貨,賣賣什么平安符、護身符之類的,那錢還不嘩嘩地來?”
“拉倒吧你!凈出餿主意。”張韌笑罵了一句,沒當真。
不過劉智提到的直播看事,倒讓他心里動了一下。
這確實是個擴大影響、接觸到更多需要幫助的人的辦法,而幫助人,正是他積累功德、提升神職的途徑。
他現在這個土地神的能耐,還只能看看一個人大概的氣場,范圍也有限。
兩人正閑聊著,院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喊聲:“張韌在家嗎?”
張韌起身走到門口一看,是村里的劉嬸。
劉嬸五十多歲年紀,在農村婦女里算是個子高的,一頭短發已經花白,臉上皺紋不多,看著挺富態。
她兒子張超在蘇省常市開了家超市,聽說一年能賺四五十萬,是張莊少數幾個混得挺出息的人。
“劉嬸,快進來坐,喝杯茶!”張韌連忙客氣地把劉嬸讓進堂屋。
劉嬸看見屋里還有個陌生大小伙子,臉上露出點不好意思的神色:“你這有客人啊?那那我等會兒再來吧。”
“哎呀!嬸子,我算哪門子客人!”
劉智臉皮厚,立刻站起來,拉住劉嬸的胳膊肘,“我跟張韌是鐵哥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就跟您自家孩子一樣。
您千萬別拿我當外人,有啥事您盡管說!”
他預感劉嬸是來看事的,正想開開眼界,哪能讓她走。
張韌也說:“嬸子您別客氣,他就一滾刀肉,您當他不存在就行。”
“唉唉唉?張韌你這話咋說的?誰滾刀肉了?”劉智不干了,扯著張韌要理論。
“呵呵呵你們這倆孩子,真有意思!”劉嬸被他們這一鬧,忍不住笑了,剛才那點不自在也沒了。
開了幾句玩笑,氣氛輕松了些。
張韌正了正神色,問道:“劉嬸,您過來是有什么事吧?”
說到正事,劉嬸臉色也鄭重起來:“是有點事,想讓你給看看。”
“您說。”
“你也知道,你張超哥他在蘇省那邊開了個超市。
可最近這生意,不知道咋回事,客人一下子少了一大半,都快沒人了。
他們兩口子為這事天天吵嘴,愁得不行。
我琢磨著,是不是哪里不對勁,沖撞了啥。
聽村里人說你現在會看這個,看得還挺準,就想來請你給瞧瞧。”
張韌點點頭。
張超人雖然在蘇省,但他的戶籍還在張莊,屬于張韌這個土地神的管轄范圍,所以張韌是有權限查看他家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