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韌看劉愛國那副吞吞吐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樣子,心里就明白了。
這人肯定知道槐樹底下埋的是什么,而且這事恐怕不光彩,讓他難以張嘴。
張韌沒催他,也沒追問,就安靜地站著等。
他清楚,要想把這事徹底了結,主家必須說實話,不能藏著掖著。
這就跟病人找大夫看病一樣,你得把哪兒不舒服、怎么個疼法原原本本告訴大夫,大夫才能開對方子。
你要是瞞著不說,或者瞎說一通,大夫判斷錯了病情,輕則白花錢,重則可能出大事。
對張韌來說,道理也一樣。
如果他沒摸清底細就貿然動手,萬一哪里沒弄對,
觸犯了什么忌諱,或者沒把根子除掉,不僅事主家后患無窮,他自己也可能被扣減功德,那就虧大了。
他賺功德可不容易,損失一點都讓他心疼。
劉愛國低著頭,兩只手使勁搓著衣角,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后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抬起頭,眼神有點躲閃,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起了幾十年前的舊事。
這事得從剛建國那會兒說起,大概五幾年。
那時候劉家村還叫劉家大隊,劉愛國的太爺爺是大隊的書記。
那陣子實行的是統購統銷,地里打下的糧食大部分要交公糧,
剩下的才分給社員,買點啥東西還得用票,日子過得緊巴巴,經常吃不飽飯,村里甚至餓死過人。
劉愛國的太爺爺是村里的老輩人,宗族觀念重,
看著同姓的族人挨餓受苦,心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