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走一邊聊。
忽然唐艷玲想起一個人,問道:“懷海哥,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棒梗的?”
王懷海笑了笑:“咋不認識?從小一塊在四合院里長大的,尿炕都趕上幾回了。”
唐艷玲臉微微紅了一下,大大方方說道:“他是領導介紹給我認識的,我就想問問,他到底是個啥樣的人。”
王懷海哈哈一笑:“那人啊,從小就手腳不干凈,偷東摸西沒個正形,還愛占小便宜,他們一家子名聲都不咋地。你自己掂量吧。”
唐艷玲聽完,臉色立馬變了。
氣呼呼地說:“原來他是這種人!以后我再也不見他了!”
王懷海嘴角微微翹起,心里樂了一下。
這一對兒,算是讓他三兩語拆散了。
說不上為啥高興,就是覺得痛快。
“走吧,”他說,“去家具區看看,興許能淘到點合適的家伙事兒。”
兩人進了店里的家具區,
眼前一堆老物件,看著灰撲撲的不起眼,
但仔細瞧,不少都是明清的老貨,
雕工精細,木頭沉實,
紫檀的都有好幾件,
擱幾十年后,那是拍賣會上搶破頭的東西。
可現在沒人當回事,大家都覺得這些東西笨重土氣,不如買個新式五斗柜時髦。
直到85年《明式家具珍賞》出了書,港臺人蜂擁而至到處收貨,價格才開始瘋漲。
王懷海在心里記了一筆:等將來有錢了,必須成批往回收,專程弄幾個大院子存著,啥古董家具、字畫玉石,統統囤起來。
他在店里轉了一圈,看中不少好東西,
但最后還是沒下手。
一來眼下兜里不算寬裕,
二來就算買了也沒地兒擺——
總不能把紫檀八仙桌塞進只有十平米的小屋里吧?
他的打算是:等錢到位了,先整幾套大四合院,專門用來裝這些寶貝。
那時候,才算真正發家立業。
棒梗一回到單位,
立馬察覺出不對勁。
大伙兒看他的眼神怪得很,躲躲閃閃又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味兒。
還沒來得及琢磨明白,幾個女同事就“唰”一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炸開了鍋。
“哎喲棒梗,你今兒個不是去相親了嗎?成沒成啊?”
“聽說你那相親對象,轉頭跟個年輕小伙跑了,真的假的?”
“你別憋著呀,說說唄,到底咋回事?”
“是不是人家嫌棄你配不上啊?”
“哎,你也吱個聲啊,光杵那兒算啥?”
這會兒,
棒梗的臉,
就像夏天擱餿了的青菜葉,綠中帶灰,陰得能滴出水來。
被人放了鴿子這種事,自己都嫌丟人,哪還敢往外說?
他本來打算捂著藏著,蒙混過去。
結果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這破事居然長了腿,一路傳回單位來了。
眨眼功夫,他就成了全辦公室的笑話。
他胸口堵得慌,咬著后槽牙低聲吼道:“有完沒完!我上班呢,誰都離我遠點!”
一句話出口,
當場點著了火藥桶。
這些婦女可是出了名的嘴皮子利索,專治各種不服。
一個個立馬拉下臉,輪番開炮:
“哎喲喂,脾氣還挺大,張口就罵人?”
-->>“你也算是公家吃飯的人,動不動就吼‘滾滾滾’,一點教養沒有!”
“難怪人家姑娘瞧不上你!說話跟市井潑皮一樣,誰敢跟你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