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這家伙想出來的策略,簡直是狗屁不通啊,她嘴角勾勒一絲戲謔道:“駙馬爺莫不是想說,靠收購那些畜生,就能讓蠻族滅國?這倒是聞所未聞的高招!”
周圍的親衛聞,爆發出一陣哄笑。
蕭景嘴角微勾反問道:“聶將軍可知,山羊與綿羊、馬匹最大的不同何在?”
一名性子較急的親衛搶白道:“還能有何不同?不都是畜生,吃草的!”
“沒錯,是吃草。”蕭景目光掃過眾人,語氣一變。
“但山羊吃草,尤喜連根啃食!若我朝以數倍于綿羊、馬匹的高價,長期、大量收購山羊,那些蠻族部落會作何選擇?”
聶芷蘭似乎抓到了一點苗頭,但思緒尚未清晰,下意識地回答:“有利可圖,自然……會大量蓄養山羊。”
“正是!”蕭景撫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那么,請將軍再想,數以十萬、百萬計的山羊,年復一年地啃食草根,會對草原造成何種影響?”
這一次,不等聶芷蘭回答,一名對畜牧有所了解的老兵已臉色微變,喃喃道:“草場……草場怕是再也長不出新草,會……會退化,變成荒地……”
蕭景贊許地看了那老兵一眼,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清晰:“不錯!草場退化,沙化蔓延!蠻族逐水草而居,草原便是他們的命脈,是他們養育牛羊、蓄養戰馬的根本!”
“一旦靠近我邊境的草場盡數毀去,他們要么為爭奪所剩無幾的肥美草場而自相殘殺,內部消耗;要么就只能放棄世代居住的牧場,舉族遷往更苦寒、更遙遠的漠北深處!”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擲地有聲:“屆時,他們連生存都成問題,部落離散,實力大減,還有何余力南下寇邊?”
“我朝甚至無需出動一兵一卒,只需花費些銀錢,十年之內,便可讓他們邊境數百里,黃沙千里,人煙凋零!!”
“……”
全場死寂。
方才的哄笑聲,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扼殺在喉嚨里。
所有人都被這輕描淡寫卻又惡毒至極的計策震懾住了。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草原退化、黃沙漫天的景象,看到了蠻族在生存壓力下掙扎、內斗的慘狀。
不費一兵一卒,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已超出了他們對戰爭的認知!
聶芷蘭倒吸一口涼氣,美眸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蕭景。
她背后的寒毛根根倒豎,一股冰冷的恐懼感沿著脊椎爬升。
這計策……太毒了!
毒到讓人心生恐懼!
它攻擊的不是軍隊,而是敵人賴以生存的環境和根基!
她自問熟讀兵書,精通戰陣,卻從未想過,戰爭還可以這樣打!
這蕭景,哪里是什么風流文人,分明是將人心玩弄于股掌、心狠手辣的……妖孽!
她與親衛們看向蕭景的目光,已徹底變了。
之前的輕視和嘲諷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極致震撼、深深忌憚,乃至一絲恐懼的復雜情緒。
竹蘭和兩個俏護衛,震驚的看著蕭景,半天沒回過神來,她們本以為自家駙馬會被難住,這場絕對會輸。
可哪想到,自家駙馬不僅贏了,還贏得如此漂亮。更讓她們震驚的是,駙馬這計,好毒!好狠!
就在所有人以為蕭景已經完了,蕭景伸手了第二根手指。
“其二,我們可以‘慷慨’地向他們輸出我朝的奢侈品——精美的絲綢、醇香的-->>美酒、還有那些讓人精神亢奮的……五石散。”
“讓他們上層的貴族沉迷享樂,消磨斗志;讓他們的勇士在溫柔鄉和迷幻藥中變得軟弱。同時,用我朝的茶葉、鹽鐵等必需品,換取他們的牛羊和馬匹,控制他們的經濟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