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審訊事件結束的第二天,青玄紀委名號一夜之間吹遍了九玄宗的每一個角落。
自此,九玄宗的弟子們,上到親傳,下到外門,看云笑棲的眼神都徹底變了。以前是看一個走了狗屎運,被宗主收為親傳的廢柴小師妹,帶著點同情、不解和一絲絲的輕視。
現在,這種眼神變得純粹了許多。
那是看閻王爺的眼神。
純粹的敬畏,純粹的恐懼,純粹的你別過來啊。
據說,現在宗門內最流行的一句勸架語,已經從你再不住手我就去稟告戒律堂了,變成了你再鬧,信不信我把云師妹請來給你吹一曲?
效果拔群,立竿見影。吵得再兇的同門,聽到這話,都會瞬間面色發白,握手和,場面一度十分和諧友愛。
而此刻,這位讓整個宗門聞風喪膽的青玄紀委,正盤腿坐在自己洞府門口的石凳上,百無聊賴地數著螞蟻搬家。
哎,無敵,是多么寂寞。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就像是版本更新后直接拿了畢業裝的大佬,回到新手村,連個能過兩招的怪都找不到了。
蘇沐被她那么一嚇,把他知道的不知道的,連同小時候偷看隔壁王大嬸洗澡用的是槐花味兒的皂角這種事都給交代了。可惜,除了那個百寶閣的線索外,關于黑袍人的信息,他知道的實在有限。
宗門高層現在正因為這個指向宗門外的線索而焦頭爛額,可她這個始作俑者,卻閑得快要長蘑菇了。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去后山找幾只妖獸練練新曲子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她洞府前。
來人正是戒律堂的劉承長老。
老頭兒今天沒穿那身代表戒律堂的深色執法袍,反而換了一身相對柔和的常服手里還捧著一個精致的玉盒,臉上擠出的笑容,褶子堆得比菊花還燦爛。
“咳咳,云師侄啊。”劉承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藹可親。
云笑棲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喲,這不是那個審訊效率低下的老頭兒嗎?怎么著,找我來交流一下先進的審訊經驗?學費很貴的哦。
“劉長老有事?”她明知故問,屁股都沒挪一下。
劉承長老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熱情。他將手里的玉盒往前遞了遞,姿態放得極低:“云師侄,昨日之事,多虧了你力挽狂瀾,才讓我九玄宗免于更大的損失。老夫……老夫之前對你多有誤會,語上有所沖撞,還望師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
他頓了頓,將玉盒打開,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頓時彌漫開來。玉盒內,靜靜地躺著幾株流光溢彩的靈草,每一株都蘊含著驚人的靈氣。
“這是百草峰珍藏的幾株凝神草和玉髓花,最是能滋養神魂,固本培元。老夫知曉師侄你昨日消耗甚巨聊表歉意,也算是宗門對你的小小補償。”
云笑棲的眼睛亮了一下。
嚯,凝神草,玉髓花?這可都是好東西啊!百草峰那幫小氣鬼,平時摳摳搜搜的,這次居然這么大方?看來我的嗩吶對他們造成的心靈創傷不小啊。
她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不動聲色瞥了一眼:“劉長老這是什么意思?我為宗門出力,是分內之事,哪能要長老的東-西。”
話是這么說,但她的眼神卻誠實地黏在了那幾株靈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