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不知誰在江浸月背后下了黑手,猛地一推,江浸月踉蹌兩步跌出病房。
隨后是羅攸檸犀利的尖叫。
她們帶來營養品玻璃罐頭在空中飛出一個弧線,直沖江浸月到后腦勺而去。
“砰”一聲悶響。
江浸月竟沒有感覺到疼,人也沒摔在地上,一股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
不是高檔莫測的香水味,是淡淡硫磺藥皂的苦味,小時候用的那款。
江浸月從男人堅硬起伏的胸膛抬起頭,封彧英俊的臉沉的仿若馬上就要火山爆發。
盡管封彧穿著黑西裝,看不出受傷,但玻璃瓶里的參液活著血腥味灑在她米色風衣上,染上一朵朵化開的血漬。
陳興帶著保鏢,大聲呵斥:“誰給你們膽子傷人的,人多就有理嗎。現在就讓你們看看誰人多。”
不得不說陳興身上還帶著點南城封家的老做派,畢竟他的父親也是總裁父親的助手。
看一水的黑西服精壯男人,王家人突然就不敢鬧了,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就說首富家怎么可能就讓一個女人來調解,看來還有后手,我們可不怕你們,大不了鬧到媒體上,看幫你們有錢人的人多,還是幫我們這種窮老百姓的人多。”
放著狠話,人全縮回了病房。
“還能走嗎?”封彧低沉淡漠的嗓音在江浸月耳邊響起。
江浸月再見過大世面,也畢竟是二十三歲的女孩,剛剛那么一鬧,神情訥訥點頭。
“扶我去外科清創。”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脫了西服,外科醫生正要動手剪了他的一截襯衫袖子,封彧突然阻止了醫生,轉頭對她道:“霍太太,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江浸月堅決不同意,“封總是為了救我受的傷,你現在一個人,我無論如何都得陪著。”
四目相對,封彧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唇角。
雖然用厚厚的粉底遮掩過,但還是能看清昨夜被打的痕跡。
又倔強又可憐……可惜是個戀愛腦。
封彧移開視線,沒再說話。
到底是被重力加速度又是灌滿水的玻璃瓶砸中,襯衫底下血肉模糊。
看清楚傷口,江浸月才意識到他傷的有多嚴重,若是瓶子真砸到她的后腦勺,可能連搶救的必要都沒有。
健碩的小臂上,四五塊大小不一的玻璃渣嵌在皮肉里,大一點的玻璃碎渣不僅皮肉割開,還應該傷到了血管,血流不止。
醫生道:“需要縫針。”
因為對局麻藥過敏,只能生縫。
護士要幫忙摁住封彧另外一只手,不讓他因為疼痛而亂動,卻聽江浸月說:“我來。”
封彧抬頭看她,大大的杏眸眼眶微紅。
以前工地干活難免受傷。
有一次高空掉落的鋼筋劃過大哥的左眼,差點就要把眼球戳破。
那時也是沒有麻醉,只能生縫,當時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最后還是大哥安慰她。
不哭七七,有你牽著手,哥哥不疼。
明明那時他疼的渾身發抖,手心全是冷汗。
她伸來的左手上,一枚素環戒指反射的銀光刺了下男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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