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絕望。
“這報告上說,如果夢游患者遠離讓她恐懼的根源,或者找到源頭,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許就能治愈。”
“恩。”
沈薄承又遞過來一份資料。
“這是那位患者現在的情況,老師用這種方式治愈夢游,似乎的確有成效。”
有成效。
看著手里頭那份資料,陸景航仿佛看到了童笑。
她原本,就應該是健康快樂,毫無煩惱的。
是他的出現,讓她埋上了陰影,而現在,是徹底扯開陰影的時候了。
他欠她的,現在要通通還回去,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不管,他有多疼。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他手下意識的捏緊手中的資料。
見到他這樣,沈薄承心中一肅,眉頭緊緊皺著,心中惶然不安。
“你不要告訴我,你想跟嫂子離婚,分手,然后徹底遠離她的生活吧?”
這家伙一下飛機,就直奔他家,將休假的他直接從床上提溜起來,然后……
一切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知道了童伯父還隱瞞的一些事情,知道了童笑竟然在豐城生活過。
知道……
原來這一切的根源,是他。
老天爺,還真的是會捉弄人。
聽到沈薄承這樣說,陸景航沒有回話。
沉默,就算是默認。
沈薄承急了:“別啊,有事好商量,你這個報告到底認真看了沒有,又不是只有這么一個辦法,明明……”
“可這是最快速,最有效,也最一勞永逸的辦法,不是嗎?”
陸景航沒讓他說完,徑直打斷,眉頭打成一個死結,整個人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這是最快速的辦法。”
“我不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不能二十四小時保護她,如果她受到驚嚇……”
他抬頭看著沈薄承,眼眶已經有些微紅。
“你不明白,那次在醫院,她險些跳樓……這已經成了我的惡夢,我每次做夢,總是夢到自己沒有抓住她,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即使是在夢中,他也覺得后悔,慌亂痛苦到窒息。
“景航。”沈薄承上前,用力按了按他肩膀,“我明白你的感受。”
“你不明白,我的那種恐懼。”他閉了閉眼,“這件事就這樣辦。”
“什么叫這件事這么辦,你預備怎么辦,真的離婚,你不是才跟嫂子表白,你只想著不讓她受傷,那你想過沒,你剛跟人家表白就甩了人家,換做你,你受得了?”
“你就不怕她又受刺激?”沈薄承補刀。
“長痛不如短痛。”他們之間的感情,還并沒有深刻到分開就會痛不欲生。
“是嗎,長痛不如短痛。”沈薄承氣極反笑,“我一直覺得你獨斷,還真是沒想錯,好,你要說就去說,出事了我可不管。”
他這話明明只是激將法,可陸景航聽了之后,倒是真的站了起來。
“喂,你干嘛?”
“我去跟她說明白。”
“說什么說,你神經病啊,你自己現在情緒都不穩定,給我坐下來。”
他用了蠻力,終于將陸景航按了下去。
“我真是給你打敗了,怎么就沒見過比你還任性的人呢,我看你也需要接受心理治療,簡直偏執的可怕。”
他不是偏執,只是害怕。
害怕一個女孩因為自己,整個人生都毀滅了。
他已經一錯再錯了,沒有時間再耽擱了。
“薄承,你幫幫我,我需要你幫我。”
沈薄承被他那雙眼睛盯得沒了脾氣。
幫忙,他當然要幫忙,不管是幫他,還是幫嫂子。
可是,無論怎么幫,總是會傷害到其中一個。
“好,我幫你,不過我希望你能聽我的。”
……
童笑沒有去睡覺,坐在客廳,一邊開著電視,抱著抱枕,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都會立馬跳起來。
可是,每次都不是自己家的門打開。
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通常這個時候,她都早已經進入了夢鄉,可今天睡不著,怎么都睡不著。
很想打電話給陸景航,卻又怕他在忙,不敢打攪。
可是,到底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要忙到深更半夜?
而且,還一個電話都不打過來說一聲。
就這樣想著,她直接窩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等第二天一大早驚醒的時候,脖子險些扭了。
給大白倒了狗糧之后,她匆匆忙忙洗漱之后就去上班。
倒了公司之后,同事陳麗問她:“你昨晚沒睡好嗎,你看著倆黑圓圈。”
“真的很大嗎?”她掏出小鏡子照了照。
“不是很大,是非常大,都快成熊貓眼了。”陳麗說著,不懷好意的捅了捅她的胳膊,“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好事啊?”
什么什么好事。
童笑推開她的臉,直接朝趙主編辦公室走去。
“主編您找我?”
趙主編看向她,從抽屜中拿出一份資料:“看看。”
童笑接過,只掃了一眼,便驚訝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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