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承側身避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
“我說了,時間會證明一切,他也會彌補,你就不要添亂。”
“放手!”她狠狠甩開,轉身朝醫院里頭走去。
聞雅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爭氣的好友又變成了一個小哭包,二話不說拉著她就走。
陸母攔都攔不住。
“那孩子到底是誰,怎么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陸母問隨后進來的沈薄承。
“伯母。”沈薄承張了張嘴,最后發現自己還是沒法開口。
可他沒開口,有人卻開口了,是退了燒之后,醒來之后的陸景航。
陸母一直在他身邊守著,看到他終于清醒,松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還沒松太久,他的一句話差點將她打懵逼。
他說:“媽,我要跟童笑離婚。”
陸母傻了半天,然后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兒子,愚人節早就過去了,你是從笑笑那里學的冷笑話嗎,雖然好笑,但……”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自己的兒子一臉嚴肅,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模樣。
“你,你……”她驚的說不出話來。
“媽,對不起。”
良久之后,陸母才稍稍反應過來一些,忍住胸腔翻騰的情緒問道:“為什么?”
陸景航沉默不語。
陸母見他跟悶葫蘆一樣,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只是不想再耽誤她了。”
耽誤?
陸母氣的笑了一下:“你現在跟笑笑不是相處的很好,而且我看的出來,你對她動心了。”
“我不會對任何人動心。”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知道的,自從小時候那件事之后,我就沒法去真正愛一個女人。”
陸母嘆了一口氣,上前摸了摸他頭。
“那只是你的陰影而已,你什么都可以克服,為什么偏偏沒法克服這個?”
“就是因為我克服不了,所以我不想耽誤她,媽,你們只想到我,有沒有想過童笑,她正值年華,你真的要讓她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嗎?”
陸母被問住了。
她的確一直第一考慮自己的兒子,雖然對童笑極好,可她明白這好的原因是什么。
她想自私的留住童笑,留住這個唯一能觸碰她兒子的女孩。
“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已經耽誤她很久了。”
“所以說,你想把自己一半的股份分給童笑,來彌補你的愧疚心?”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
“振良?”陸母震驚,“兒子你……”
陸振良背著手走進來,面色不善的看著他一眼:“你倒是任性。”
“爸,我只是將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送給他,童笑是跟我領證過的,雖然我們什么都沒有,可這一離婚,她一個女孩很吃虧,我只是想補償她一些。”
縱然如此,他也沒法彌補全部。
她對自己的感情,他就是用十倍的股份去彌補都沒法補償,這是個無底洞,他只能欠著。
而且,他送出自己的股份,并不僅僅是因為這次。
“你確定你要送出去自己一半的股份?”陸振良瞪著眼問道。
“我確定。”他毫不猶豫,雖然因為發燒剛好的緣故,聲音嘶啞而虛弱,可依舊十分堅定。
“好。”他點了點頭,“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不攔著你,至于要跟童笑離婚,我們也不會攔著,只是希望,你現在做的決定,以后不要后悔。”
“還有,你股份如果給了童笑一半,那你以后在董事會的發權將會受阻很多,遇到什么問題,我是不會幫你的。”
說完,拂袖而去。
“振良。”陸母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陸景航眸子明明滅滅。
后悔?
他已經后悔了,無時無刻不在后悔。
……
那端
童笑被聞雅拉回家,被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不過聞雅翻來覆去,罵來罵去就是那么幾句話。
無非就是你怎么這么蠢啊,這么傻啊之類的。
童笑承認,自己的確很傻,如果不傻的話,就不會在知道所有真相的這話,還不會對陸景航心存怨恨。
甚至,甚至他利用自己,她只是開始覺得氣憤和難過,而過后,卻是想著他能夠回心轉意。
能夠像是在自己老家那樣。
可是,也知道這是在癡心妄想。
聞雅說了半天,嘴巴都說干了,這家伙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傻愣愣的跟一個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她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閉嘴。
……
因為那一晚淋了雨,陸景航傷口感染,在醫院反反復復發燒了好幾次,才徹底退燒。
這段期間,沈薄承和陸母總是衣不解地的看著他。
陸母看著自己兒子蒼白著一張臉睡著,簡直又是心痛又是難受,悲從中來,眼淚一下子嘩啦掉下來。
沈薄承趕緊安慰:“伯母,您怎么好端端突然哭了呢,醫生不是說-->>了,景航沒事了嗎?”
“他沒事,我有事。”
沈薄承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