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憶一下,緩緩搖頭,表示不知情:“我老婆是開服裝店的,她認識的人多,小姐妹也多,都是誰我也不太清楚,聽她的意思是從熟人手里買的。”
蔡劍觀察著男人的神色,猜測他可能是真不知道買賣玳瑁的違法性。就是不清楚,他老婆是不是像他一樣對此毫不知情。
這時另一位警察問那男人:“你家里平時放現金嗎?”
“一般不會放太多,頂多放個一兩千,用差不多了再取。”
蔡劍明白同事這么問的意圖是什么,剛才兩人私下交流了幾句,不排除熟人做案的可能。
因為失主家里的三個臥室中,只有主臥有明顯的翻找痕跡,這就說明,行竊的小偷很有可能知道,失主一家把錢和首飾都放在了主臥,否則,他很有可能把三個房間都翻一翻的。
選在這時候作案,也不能排除嫌疑犯知道失主家里最近取了錢。
這邊說的話陳染他們幾個在另一個房間也能聽到,聽到玳瑁首飾的事,幾個人都挺意外,這男的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靠墻有個大衣柜,他們進來時那衣柜就開著,不過柜子里的衣服仍整齊的掛著,小路看了一眼,便轉頭跟陳染嘀咕著:“那個嬌衫你看著沒,藍的,得八百多塊,一般人舍不得買。”
他對這些衣服的牌子和面料似乎挺精通,連續指了好幾件,都能說出價格,衣服都挺貴的,少則五百,多則幾千,有一件貂皮大衣更是價值上萬。
魏兵聽得眼睛都直了,小聲問小路:“你怎么懂這些東西?”
陳染也沖小路伸了個大拇指:“真人不可貌相,太厲害了。”
小路這些知識一般人還真沒有渠道去學,看似無用,但作為警察來說,這些知識其實很有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小路剛才說那些話時,就是隨口說的,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他連忙找補:“嘿嘿,都是陪我幾個姐逛街拎東西練出來的。”
陳染看出來他有意保持低調,也不去深究。估計他家里條件挺好,不過誰身邊都有幾個有錢人,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看著滿柜子衣服,陳染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覺。這個小區環境非常一般,樓道暗而窄,層高較低,房子隔音差。以這家人的條件,完全有能力買個更好的房子,他們為什么還住在這種地方?
失主還在隔壁,陳染自然不好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繼續干活吧,小路去那屋拿著燈,把幾個桌子都照一照,觀察時注意視線與光源方向保持相對45度角。”魏兵帶著小路繼續干活。
陳染不用他吩咐,拿著銀粉和刷子,把小路照出來的指紋一個接一個地刷顯出來。
這些都是細活,需要耐心去做,八月底天氣還比較熱,外面日頭漸漸升上來,陳染感覺后背衣服都洇上了汗水,潮潮的。
她怕額頭上的汗珠灑到地上,便直起腰來拿手帕擦了擦汗,無意間她向窗外張望了一眼,她視力很好,忽地看到對面一個三層樓的房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窗口動了下。
小路見她站著不動,站起來問她:“怎么了?”
“你快看看,那邊三層,掛著藍色窗簾那家,是不是有人拿著望遠鏡在看這邊?”陳染確認自己沒看錯。
望遠鏡?!
乍聽到這個詞,小路趕緊透過窗口向陳染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不過對面樓有好幾戶窗口有人,都在往這邊看,估計在看熱鬧。一下子他不知道陳染到底說的是哪家。
直到他看到對面有一家窗口的藍色窗簾晃了下,才確認陳染說的是哪家。
“沒看出來是不是望遠鏡,但肯定有東西。”
“這么一看,你看到的確實有很大可能是望遠鏡。咱們剛發現他他就知道了,要不然不會撤得這么及時。”
說話時小路數了數,記住了那戶人家的位置和樓層,接著跟陳染說:“說不定是個偷窺狂,跟這個案子有沒有關系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咱們得跟蔡哥說一聲。”
陳染自然沒什么意見,所有可疑的情況他們都需要匯總起來,稍后再把無關的想辦法排除就好。
不過她和小路還沒來得及去找蔡劍,門外就傳來了一串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那聲音比較急促,轉眼就到了門口。
是女主人回來了吧?
第4章
懷陽路竊案
強制入院
女主人的頭發燙成了大波浪,身上穿著蓮葉邊的碎花連衣裙,打扮得很時尚,看上去比她丈夫年輕十幾歲。
走到門口時她停頓了一下,不經意間抿了下嘴角。
“鄭女士,這里有一份失物清單,你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簡單介紹過后,蔡劍一臉和氣地把手上的失物清單遞給姓鄭的女主人。
女主人面色有些不自然,盡管她在努力克制,但那些細微的異常在蔡劍眼里幾乎相當于撂了明牌。
相對于其他人丟東西時的憤怒和著急而,她表現出來的更多是緊張。
“啊……差不多吧,我一天挺忙的,有些東西我記得也不太清楚了,也沒什么要補充的。家里事都老王在管,他說丟了那應該就是了。”
女主人把清單遞回去,蔡劍伸手接過,并沒有就此放下這個話題,接著說:“還是要好好確認下的。失竊物品的價值關系到案件定性定量的問題。案子要是破了,這個清單也是你們收回失物的依據。”
“所以咱們還是得核對下,你們夫妻倆都得簽下字才成。”
說完這些話,蔡劍把剛才男主人給他的發票拿到手上,一張一張地跟清單上所列的首飾和其他失竊物品核對。每張發票上都有具體金額,一疊發票念下來,女主人面色已經有些發白。
發票對完,蔡劍不經意地問道:“對了,你那套玳瑁首飾價格是三萬,具體是什么樣式的?你最好詳細描述一下,有圖片最好。沒有圖片也可以說下具體的樣式、紋路以及重量。”
在列著玳瑁首飾那一行右側,清晰地列著它的價格:3萬。
姓鄭的女人看到那數字時,本就不自然的神色明顯又僵了僵,她假裝低頭去拂掉衣領上不存在的灰,稍后才道:“這個……不用了吧,那東西是塑料做的,不值錢,就是個樣子貨。也不是3萬,總共就花了300多。”
“我也沒怎么戴,實在想不起來什么樣了。”
看著女主人白晰的臉色微微泛紅,就算是陳染和小路這種新警,也能猜出來,那套玳瑁首飾只怕是真的,而且這女主人知道買賣玳瑁首飾是違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