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對那司機全然無用,他手上匕首不動,咬著牙說:“把這個警車開到路邊,放我走,除非你們不想要這孩子的命。”
這時遠處又有警車趕了過來,應該是附近趕過來支援的。
面包車司機面上表情變得愈發狂躁,似乎下一秒就會用匕首把男孩脖子給割了。
陳染心里清楚,能狠下心來拐孩子的,都是心如鐵石的冷酷之人,不要對這種人心存僥幸,想感化說服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做勢后退,看似退后好幾步,實際上退后的距離很小。
只不過那司機的注意力大多放在老吳和剛沖過來的郭威身上,對她并沒那么重視。
趁著老吳與面包車司機對峙那一刻,陳染忽然指向司機身后,說:“哎,你別過來,小心孩子受傷。”
她手指指向面包車司機高會武身后,那個方向有兩輛出租車。
高會武猛地回頭,手上匕首往那個方向比劃兩下。
身后空無一人。
上當了!這個女警察在詐他……
確實有一個年輕司機從車上走了下來,看似要來幫忙,但那年輕人離這邊還有五六米遠呢,根本威脅不到他。
高會武想要收回匕首,繼續用手上男孩做人質來牽制那幾個警察。
但陳染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在高會武手持匕首向后揮舞那一刻,陳染已躬身從短靴內撈出事先放好的一把短匕,手腕再橫向一甩,那短匕便挾著一股風飛出去,“咻”地一聲,直直扎中高會武腕背部支溝穴附近。
“嗆啷~~”,劇痛中,高會武手腕迅速脫力,手上匕首也隨之掉落在地。
老吳第一時間躥過去,將昏睡的小男孩從高會武另一側臂彎里搶了出來。
陳染則抓住機會糅身而上,一個暴力擒拿手,將劇痛中的高會武壓制在門上。
郭威也趕過來幫忙,用膝蓋頂住高會武半個身子,再給他戴上手銬。
兩個歹徒都被銬好了,郭威這才有精力看向陳染。
他的眼神很復雜,有不可置信、有羨慕、有一點點嫉妒,也有崇拜。
原來的陳染就夠厲害了,能飛身過墻,能一腳把歹徒踹飛,說起來隊里有幾個人能不服氣?
可他萬萬沒想到,陳染她居然還藏著一把短匕!
他腦子里像過電影一樣,一直反復播放著陳染揮出匕首的畫面。他甚至想象著,要是用匕首一舉刺中歹徒的人是他該有多好。
他要真有這本事,他做夢都能笑醒。
那幾個出租車司機幫忙把面包車堵住之后,除了那年輕點的司機下了車,另外兩個人都在車里待著。
他們的眼神始終落在包圍圈中央,所以他們都親眼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自然也不會錯過陳染用短匕一舉射穿面包車司機手腕的一幕。
一個司機腿上發軟,扶著車門溜到同行旁邊,小聲說:“剛才那位,你都看著了吧?”
另一位司機默默點頭,片刻后才道:“都看到了,剛才真以為是在做夢。你看,匕首還在那家伙手腕上釘著呢,不是做夢。”
“我的媽,這也太厲害了^^”危機已然解除,幾個司機做了好事,心中自豪,也有閑心湊到一起看熱鬧了。
這時任隊已帶人趕了過來,幾個刑警很快都看到了高會武手腕上的匕首,還有淌了一地的血。
任隊也算見多識廣了,在他見到匕首那一刻,還是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問老吳:“這誰扎的?”
老吳呶了呶嘴,看向陳染:“還能有誰?我可不會這個,小郭也不會。”
任隊目瞪口呆,其他刑警也連連抽氣。擒拿功夫對他們來說是必須要會的,但誰敢想,陳染這姑娘居然還玩匕首。
“這…這都快扎透了,多大的勁啊。”一個刑警抓著高會武手腕,翻轉著看了看。
被他這一動,高會武疼得連連抽氣,表情有些扭曲。
看他惡狠狠的表情,郭威推了他一把,說:“看什么看,當街搶孩子,挺有本事?”
任隊像不認識陳染一樣,好好打量了她幾眼,覺得有點詞窮,不知該怎么夸她。
“你厲害!”末了,他只簡單地說了這幾個字,隨后看向那幾個司機。
老吳當即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下,任隊就走到幾個司機身邊,客氣地向他們道謝,還說:“幾位留下聯系方式,后邊我會向領導匯報這件事,也給你們出個證明,看看能不能給你們發個見義勇為證書。”
幾個司機本就是出于好心幫忙,倒沒想著得到什么回報,任隊這番話讓他們都挺高興的。
“那我們剛才闖紅燈的事兒怎么辦?”一個司機后知后覺地想起,為了堵人,他們幾個都闖紅燈了。
任隊馬上向他們保證:“我讓人記一下幾位的車牌,回頭我會向交警部門反映情況。”
有了任隊的保證,幾個人總算放了心。
老吳在旁邊說:“這回多虧有你們幫忙,要不然我們抓人不會這么順利。”
吳力軍作為這次堵截行動的發起人,連忙擺手表態:“沒事,正好碰著了,就幫下忙,畢竟我家里也有孩子。”
“行,時間不早了,幾位先去忙著。回頭車子如果需要維修,可以找我來出個證明,看看能否給你們幾位報銷。有時間的話,來隊里一趟,把筆錄補一下。”任隊說。
“不用報銷,車沒事,別讓交警給咱們扣分就行。”吳力軍還惦記著違章扣分的事。
任隊又保證了一次,幾個司機便抓緊時間把車子挪走,離開了現場。
上車后,他們第一時間打開電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剛才發生的事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