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地面上崩濺出來的血液不少,這些血滴的存在,很好地將兇手的腳印凸顯出來。
王隊早讓人取了樣,雖然鞋底花紋不清晰,但鞋碼大小還是能看出來的。
“兇手大概是39-40的鞋碼,如果兇手是男的,這個鞋碼不算大。”一位刑警測完腳印長度,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王隊,據酒店員工反應,他們老板本來是請了個演員來酒店做迎國慶商演,不過那個演員所在的單位最近嚴查走穴,他怕被單位當成典型開除,沒敢來。”
“杜向南是一個經理找過來救場的,兇手出現時他已經表演完畢,正準備去趕下一場。”
“演員還有一個,不過那人事發時去了-->>衛生間,不在外面,所以現場是什么情況她不知情。”
“現場還有兩個伴奏的樂手,這兩個人都屬于一個樂隊,叫雷霆樂隊。”
“杜向南被捅的時候那倆人就跑了,有人反映,兇手一直掩藏在人群里,穿一身黑,還戴著鴨舌帽,外邊光線朦朧,沒人看清他長什么樣。”
“至于那人有多高,當時現場太亂了,還不清楚,但肯定不是胖子。”
王隊默默地聽著,往后退了幾步,走到臺階下稍遠的位置,看樣子是在模擬兇手動手之后的軌跡。
模擬完畢后,他點了點頭,說:“兇手力氣應該不小,一刀就刺進了杜向南上腹,連衣服都被扎透了。”
“至于另外幾個傷者,都是被刀刃亂劃弄傷的,那些人顯然不是兇手的目標。但杜向南可說不好,兇手好像是沖著他來的。”
一位刑警也道:“是啊,當時距離杜向南最近的就是那兩個伴奏的樂手,底下有不少觀眾圍著看熱鬧。”
“如果兇手是隨機殺人,那他大可以在人群中就動手。他卻從人群里擠出來,直奔臺階下的杜向南,所以他這個目的性挺明顯的,有可能就是蓄意殺人。”
他們倆的分析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王隊便道:”接下來咱們先把重心放到杜向南的社會關系上。”
這一點他不用細說,底下的人也都明白,像配偶、女朋友以及親朋好友是最先要查的。
現場血樣都已采集完畢,王隊便道:“先回去吧,等老焦帶人回來,咱們再一起研究下。”
刑警老焦帶了幾個人沿路去追蹤兇手的去向,此刻他們還沒回來,估計還在查。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從路南駛過來,車停下來之后,從車上下來一個富態的中年男人。
看到王隊等人,他緊走幾步,先跟王隊握了握手。
王隊認識這個人,知道他就是這家酒店的莊老板。
莊老板極為客氣,握過手后先道歉:“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大家。我也沒想到,好好一場演出,會鬧出這么大的亂子。眼看著要過節了,還給各位添麻煩,太抱歉了,改天我一定登門賠罪。”
王隊擺擺手:“登門賠罪倒沒必要。”
“那,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如果能為破案幫上忙,我一定會盡力協助。”老板態度誠懇,好像不做點什么他心就不安一樣。
王隊就道:“你要是愿意配合,那你稍后就在你們酒店內部做下動員,如果哪位員工曾目睹了現場的情況,請他們盡快與我聯系。若是有人能提供與兇手有關的信息,對我們破案肯定有幫助。”
“一定,我一會兒就安排,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通知王隊。”
莊老板連忙做出保證,直到把人送走,才舒了口氣。
他這個酒店離安總開的泰豐酒店不算遠,兩家原本算得上是對家,經常有競爭的。這次安總出事,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下午他特意趕回家,把一對上高中和大學的兒女叫到跟前,好好訓誡了一頓,嚴肅地警告他們,一定不要像安家的安茹那么無法無天。
真敢那么做,他這個老爸說不定哪天也會被連累。
安家的那個丫頭,可真是坑爹啊。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女以后也變成那樣。
這些年錢賺得挺容易,他自己都有點飄了。眼看著國慶要到了,還花了一大筆錢要請演員來助陣宣傳。
經過安家這番變故,莊老板心態多少也有點改變。
有句話說得好,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大廈看起來很高,真要崩塌,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他感慨了片刻,在司機陪伴下進了酒店。
陳染隨隊回到刑警大隊,在走廊上碰到了任隊。王隊趕緊對她說:“這個案子我們先處理,等以后有需要你幫忙處理的,我再來請你。”
“趕緊回隊吧,再不回你們任隊該有意見了。”說這話時,他笑吟吟地看向二中隊的任隊。
任隊說:“我可沒那么說。”
王隊笑了笑,并沒辯解,眾人卻都知道,陳染是任隊手下,他們一中隊要是真敢把陳染當成牛馬用,任隊第一個不答應。
下午任隊也去抓人了,陳染跟一中隊的人出現場時,任隊還沒回來。
此時她見到任隊,自然要問一下抓人的情況:“抓人還順利嗎?”
“還行,找張常宇找得有點費勁,那小子去一家大排檔打工去了。”
“打工?他家境是不是比較普通?”陳染問道。
“是啊,這小子爸媽身體都不好,家里經濟狀況挺緊張的。他算是安茹那一伙人的馬仔或者打手,那幫人心情好了就給他點錢。”
陳染懂了,難怪那幫人去三食堂二樓吃飯都不帶張常宇,還把他當成背鍋俠,準備到事發那一刻,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張常宇身上。
這種事,放到古代劇中,就相當于讓丫鬟或小廝替主子背鍋。
任隊又道:“剛才我把你錄下來的錄音給張常宇聽了,沒聽時他還什么都不愿意說,聽完錄音,他就能配合了,交代了不少事。你這個錄音實在是有用,審訊時能用得上,上了法庭還可以當成鐵證。”
“這一趟容城大學你一點都沒白跑,聽楊信剛說,你還裝成了聽障人,有這事兒?”
陳染笑了笑,說:“是,有這事,我跟別人說我上火了,暫時聽不見。”
“就是去學校路上看到一位耳聾的老人,臨時受到的啟發。”
任隊笑著朝陳染豎起了大拇指,說:“你這個臨時啟發挺好,別人以為你什么都聽不到,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對了,那個騷擾你的男生,現在就在咱們這兒關著呢,你要不要過去瞧瞧他?那小子嘴硬,沒招呢,估計還心存幻想,想著家里能把他撈出去。”
“去看看唄。”陳染剛才出現場時穿的是草綠色的夏季常服,這時候也沒換。
她就穿著這身警服進了第二訊問室,門開那一刻,被銬著雙手的年輕人抬起頭來,看向門口。
“隨便你們問,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那女的先撩我的,這事不能全怪我,有本事你們等我爸過來跟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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