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漆黑幽靜的眼眸閃過一抹可惜意味。
雖然也是因他而亂,可是此心跳非彼心跳。
他慢悠悠地說:“不許叫,打劫,乖乖聽話就放開你。”
謝妄初具成年人規模的寬闊肩膀和侵略性極強的身形壓迫,讓應伽若愣了一下,視線落在他似荊棘嶙峋的鎖骨和冷白的膚色,又能看出獨屬于少年人的凜冽鋒銳。
過了幾秒,應伽若眼睫輕眨了一下,表示一定會乖乖的。
少女卷長的睫毛像是擦過他的指節,毛茸茸的。
謝妄停頓了下,才若無其事地松開她。
然后……
應伽若獲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踹了他一腳:“你打劫誰呢!”
踹完轉身就跑。
生怕被謝妄發現她的異樣。
這人洞察力太強。
然而應伽若還沒來得及跑回房間,腰間傳來一陣強勢的拉扯力,伴隨著懸空感,她眸底閃過慌亂。
謝妄單臂箍住應伽若纖細的腰,像是隨手抱個大型娃娃一樣,把她從危險的欄桿挪到了旁邊搖椅上。
應伽若細軟的腰往后彎曲,下一刻,猝不及防地倒進柔軟的墊子里。
搖椅寬大,可以容納兩個人。
他們從小就愛躺在這里,早晨一起讀書,晚上一起看星星,搖搖晃晃的,像秋千一樣。
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搖椅逐漸空置。
大概隨著他們長大后,搖椅容納兩個人時,變得狹窄了,應伽若也就不愛和他躺一塊數星星玩了。
又或者因為學業越來越繁重,她很少來謝妄的房間。
應伽若好不容易才坐直身子。
謝妄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問:“睡不著還是又做……夢了?”
他話音微頓,很給應伽若面子的,沒有把什么夢說出來。
應伽若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羞窘和迷茫,幾秒后才理直氣壯地反駁:“沒做夢!”
謝妄:“沒做夢出來吹什么冷風?”
應伽若雙手抬起,小貓爪狀嚇人:“說出來怕嚇死你。”
沒做夢但腦子里已經把他從頭到腳摸了一遍。
謝妄漫不經心地抬手,指尖抵著她的眉心,沒怎么用力就把幼稚鬼推進椅子內側:“嚇死我了。”
應伽若順勢窩進里面,然后嘆了一聲。
少女的煩惱,是真煩呀。
環境幽靜且私密,很適合談心分散下注意力。
于是應伽若給謝妄空出一塊很大的位置,拍了拍軟墊,毫無防備地說:“一起坐。”
謝妄靜默了幾秒,才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落座。
位置很大,但他人更大只。
一擠過來后,應伽若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被他搶奪走了。
夜深很涼。
謝妄把出來前隨手套上的校服外套脫下來,像小被子一樣蓋在她身上。
一股子草莓加薄荷的味道。
應伽若接住外套,確定他今晚用了草莓味的沐浴露,干嘛突然換這么甜的香,跟他不搭。
偏頭看向他在月光勾描下,英俊深邃的五官。
兩人一同坐在雙人搖椅上,應伽若分了一點外套邊邊給他蓋著,看向對面桔子樹和芭蕉樹,一滴滴殘留的偶爾墜落。
在黑暗中折射出細碎的光。
謝妄問她:“在想什么?”
應伽若想得很多。
今天再次洶涌而至的“煩惱”讓應伽若想到了上次。
為了不影響學習,她想走捷徑找個男朋友迅速解決,如果當時沒有謝妄的“十八pass小課堂”,她就得誤入歧途了。
應伽若想到今天被田主任逮的場景,就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真早戀被老師逮住,和沒早戀被逮住,意義完全不一樣。
她完全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
老師肯定要叫家長,還要叫對方家長,萬一遇見個不講理的家長,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