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劫數即將爆發,第八個聲音卻始終沒有響起。仙門中人紛紛苦笑,畢竟……人各有志不是。
正當他們打算是不是再接一道劫氣下來的時候,異變陡生。
整個天京的地面全都被染上了墨一般的漆黑,緊接著一頭巨大無比的黑魚猛然沖出,穿過了所有阻攔之物,一口吞下劫氣,重新回到陰影中。
“他這筆賬,我接著了。”
一個懶散的聲音傳來,傳上天空,語氣輕蔑。
“有本事,來陰土。朱雀。我在地府等你。”
隨著這句話,整個天空也平靜下來。
如今困擾莫念的,只有最后一絲微不足道的劫氣了。它化作一條紅黑二色的線,牽引到天上遙不可及之處。莫念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這最后一絲劫數,會以怎么樣一種形式體現。
就在這樣忐忑的心態中,一團紅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帶起一陣風聲,撞到了猝不及防的莫念懷中。
但凡看清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嘆氣。
幫不了,這真幫不了,還真是……要命的劫數啊。
“那家伙……”
趙紅綾甩了甩袖子上的鮮血,把牙咬得嘎吱嘎吱響。秦劍師困惑地來回看著這兩人,突然一拍腦袋。“對了,瞧我這記性。紅綾,我記得我給你的四時劍……”
“師父別提了!”趙紅綾怒吼道。“權當喂狗!”
她目光一轉,看向噤若寒蟬的四大名捕,冷聲道:“還不去干活?欠練了是吧?”
“不……不敢!大姐頭!”
四大名捕作鳥獸散。秦劍師搖了搖頭:“老眼昏花咯,看不懂你們年輕人在干什么……”
岳華豪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哈哈大笑。
另一邊,柳寒鼎看著天上那一幕,直唑牙花子。
“妹啊,看起來我們真要去打劫龍宮了。我真怕咱們流波島不夠你的嫁妝……哎呦!”
“誰讓你瞎摻和了!”柳應月惡狠狠地又把腳碾了碾。“我管他去死!誰稀罕似的!”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柳寒鼎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地答應下來。
“囡囡,別傷心,再找一個就是了。”
蟠桃圣母摁住婉兒的肩膀,熱心地說道。“我跟你說,最近外婆夾袋里還有好多人。你知道火焰山新任的平天大圣吧?他跟青丘的媒就是外婆給說的。囡囡不傷心,外婆再給你介紹一個……”
“哎呀,您別添亂了。”
婉兒哭笑不得地推開喋喋不休,還想要拉郎配的蟠桃圣母,暗暗腹誹,上次您給我娘找的夫君,還是極天武祖呢。我看這火焰山遲早雞犬不寧……
婉兒又看了看天上,咬著嘴唇,一臉委屈。
“不準看,不準看!”
黃靜萱蒙住了楚逸云的眼睛,大呼小叫,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不準看啊。逸云,你閉上眼,回去我什么都依你。”
“好,好,我不看,不看……”
云劍仙一開始還有些帶著無奈的苦笑,說到后面,越說越咬牙切齒,手中劍按的咔咔直響,那模樣,比吸納劫氣動靜還大。
而在整個天京的注視下,莫念終于從暈頭轉向中醒了過來,揉了揉腦袋,突然感覺這懷中的“劫數”……還挺軟的。
“莫念!”
懷中的女子也看清了他的臉,驚喜地說道。“你怎么在這?最近還好嗎?”
“我……還好。”
莫念看了看對方一身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勉強點了點頭。“遇到了很多事情,一時間講不完……嗯,大概就是殺了個狗皇帝什么的。你呢楚師姐?”
“我?我這邊……好像也講不完啊。”
楚輕歌擦了擦臉上的鮮血,笑容燦爛。“大概就是追殺魔道,然后一不小心……就上天大鬧一場了吧。”
“哦,那……”
莫念還沒說完,只聽見天上的裂縫中,傳來逐漸靠近的水流聲,還有隱約的怒喝。
“別放跑那個妖女!”
“殺了我們西天營這么多人,一定要她償命!”
“等下,誰找死啊?開了天河閘嗎?好像,好像有點……”
水流聲越發湍急,逼近。
莫念這才反應過來了,大喊:“等下,先別說這些,天河漏了,我們……”
可惜晚了。灌入玄明界的靈氣長河洶涌澎湃,爆發噴瀉。整座九州都在呼應,萬物生發,呼喚著這萬年干涸的天流河道,重新迎來了過去的年代。
至于那兩個渺小的身影,在這樣大勢下,很快就被卷入了天河之中,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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