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河“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打斷了蘇陽剛要反擊嚴明德的勢頭。
嚴明德的表情瞬間切換,哪還有和蘇陽閑聊時的半點影子。
他瞇縫起眼睛,官威十足:
“講。”
簡單一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仲河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余光掃過氣定神閑的蘇陽,心里打鼓,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大人,俺們村,好多人都跑去蘇副巡檢的青龍村了……您得讓蘇副巡檢把人還回來!不然缺人,湊不齊五十個鄉勇!”
仲河低著頭,不敢看嚴明德的臉色。
“哦?”
嚴明德故意拉長了音調,目光玩味地看向蘇陽。
蘇陽則是輕輕摩挲著下巴。
這仲河,也想來捅自己一刀?
有意思。
沒等嚴明德有所回應,清水村的村正乜明生也“噌”地站了起來,語氣比仲河更沖:
“巡檢大人,俺們清水村也一樣!蘇副巡檢,他弄走了俺們村最能干的那些后生!他不放人,我們村即便東拼西湊能找來五十個壯丁,也是些歪瓜裂棗,中看不中用!”
乜明生說話時,眼睛死死盯著地面,像是要把地面盯出一個洞來。
他生怕看到蘇陽那殺人般的眼神。
依山村的夏嶺一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趁他病,要他命!
他也立馬起身,話里藏針:
“對啊,巡檢大人!蘇副巡檢前些日子還來俺們村,說是借幾個獵戶用用,這一用,可就沒影兒了!”
夏嶺這話,明著是說借人,暗地里卻是在指責蘇陽強取豪奪。
幾個村正輪番上陣,把矛頭都指向了蘇陽。
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只有臨溪村的王麻山,像個沒事人似的,穩坐釣魚臺。
他低著頭,眼皮耷拉著,似乎真的睡著了。
只是,他那微微顫抖的胡須,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呼嚕……呼嚕呼嚕……”
這老家伙,竟然還真的打起了呼嚕!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老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嚴明德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本來想借著幾個村正發難的機會,好好敲打敲打蘇陽。
結果,這王麻山一通呼嚕,直接把緊張的氣氛給打散了。
更讓他惱火的是,他竟然不知道王麻山是真睡還是裝睡!
嚴明德心里跟明鏡似的,這幾個村正,沒一個省油的燈。
他來三溪鎮上任那天,就看出來了。
這幫家伙,表面上對蘇陽畢恭畢敬,實際上,個個都心懷鬼胎。
今天這出戲,與其說是幾個村正聯手對付蘇陽,倒不如說是他們想借自己的手,除掉蘇陽這個心腹大患!
想到這里,嚴明德看向王麻山的眼神,更加陰冷了。
這老東西,要么是跟蘇陽穿一條褲子,要么就是想坐山觀虎斗!
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嚴明德心里很不舒服。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著王麻山厲聲喝道:
“王麻山!你眼里還有沒有本官?!”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王麻山更是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茫然地看著嚴明德:
“巡檢大人,您這是……?”
“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在這兒睡覺?”
嚴明德的聲音更冷了,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樣。
王麻山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