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陽總覺得這封信透著古怪,信紙上那些褶皺,像是被水浸過,莫非符大娘子寫信的時候哭了?
可這平白無故的,哭什么?
莫非是想他了?
蘇陽自嘲地搖了搖頭。他可沒有招惹良家婦女的癖好。
至于回信,還是算了吧,免得惹麻煩。回頭讓人捎些堿面過去就是了。
……
“都別愣著了,跟我走!”蘇陽大手一揮,帶著一群小子,浩浩蕩蕩地朝三溪鎮進發。
“二哥,咱們這是去哪兒?”陳木生忍不住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蘇陽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加快了腳步。
先虛后實,真真假假。
他就是要讓嚴明德摸不著頭腦,亂了陣腳。
這次,他帶了六十個小子,幾乎是全村出動。
沿著臥龍溝,沒多久就到了三溪鎮外。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蘇陽讓眾人分批進鎮,先到眼煞豹的賭館集合。
“石頭,你帶第一隊,先進去摸摸情況。”蘇陽對陳木生吩咐道。
“好嘞!”陳木生二話不說,一招手,帶著幾個精干的小子就進了鎮子,身手矯捷,一看就是練家子。年關將至,三溪鎮一派熱鬧景象。
集市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小販的叫賣聲、婦人的討價還價聲混成一片,奏響了一曲獨屬于新年的樂章。
辛勞了一整年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忙著采購年貨。
手里稍有余錢的,還會趁著過年做些小本買賣,補貼家用,指望著來年能過得更好。
一支與周遭格格不入的隊伍,混在人群中,若隱若現。
他們有的扛著長桿,有的提著竹竿,有的背著鼓鼓囊囊的麻袋,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
乍一看,像是進城趕集的鄉下人。
可仔細觀察,卻能發現他們眉宇間透出的那股子彪悍勁兒,絕非尋常百姓可比。
這群人,正是蘇陽的手下。
為首的蘇陽,神色自若,大步流星,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緊張。
“二哥,咱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進去?”
陳木生緊挨著蘇陽,壓低聲音問道,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
“不然呢?莫非還要咱們喬裝改扮一番?”
蘇陽斜睨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一絲戲謔。
陳木生撓撓頭,嘿嘿一笑,沒再吭聲。
“石頭,”蘇陽突然停下腳步,眼神示意,“你帶幾個機靈的,先進鎮子,摸摸情況,尤其注意巡檢司那邊的動靜。”
“得嘞!”
陳木生心領神會,應了一聲,點了幾個精壯的小子,轉身混入熙攘的人群,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蘇陽沒有急著進鎮,他帶著剩下的人,在鎮外的一處僻靜的土坡后頭暫時歇腳。
這里視野開闊,能將進出鎮子的動靜一覽無余。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陽哥兒,有幾十號土兵從巡檢司出來了!”
沒過多久,孔遠山急匆匆地跑來匯報,臉上的汗珠子都來不及擦。
一聽這話,眾人直呼好家伙,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家伙什。
新來的那些,或許還懵懵懂懂,不明所以。
可那些跟著蘇陽一路走來,見過血、經歷過生死的老人們,卻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那是大戰將至的肅殺。
“二哥,這姓曹的居心叵測!”
陳木生咬牙切齒,眼珠子里都快冒出火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