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度與蘇陽相遇之際,卻嚇得兩腿發軟,站都站不穩。
剛才,雖說他沒踏入庭院,也沒聽清里面的人說了些什么,但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卻讓他不寒而栗。
等他進了院子,看到滿地的尸體和鮮血,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喉嚨,他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他這一吐,簡直是驚天動地,把這幾天吃的飯全都吐了個干凈,這才稍稍緩過神來。
“來,小嚴,別緊張,吃點東西壓壓驚。”蘇陽夾起一塊肉,遞到小嚴面前。
“嘔……”
蘇陽話音未落,小嚴又是一陣干嘔。
幸虧他剛才已經把肚子里的東西吐了個精光,不然非得吐到桌子上不可。
那樣的話,蘇陽這頓飯也就甭想吃了。
“撲通――”
小嚴突然跪倒在蘇陽面前,膝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陽嚇了一跳,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蘇……蘇叔……我是個睜眼瞎,一問三不知……您饒了我吧!”“蘇叔……蘇叔……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您饒了我吧!”
小嚴雙膝一軟,“撲通”跪倒,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
他以為蘇陽要殺人滅口,身子抖得像篩糠,褲襠那里,肉眼可見地濕了一大片。
蘇陽眉頭微皺,這小子也太不中用了,他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把他帶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認識他嗎?”
陳木生拎著血淋淋的匕首,走到剛被帶出來的小嚴面前,指著地上半死不活的肥掌柜,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小嚴哪里見過這陣勢,嚇得牙齒打顫,上下嘴唇直哆嗦,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
“認……認識,認……認識,獅子……鳳子樓的……肥掌柜……”
“就是他!”
石頭語氣森寒,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往前逼近一步,小嚴嚇得往后一縮:
“是他指使人將信丟進鄭縣尉府中,挑撥你爹、鄭縣尉和巡檢大人之間的關系,你可得看清楚了!”
小嚴有點懵,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配合:
“看……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就好!”
石頭猛地把匕首往小嚴面前一遞,聲音陡然拔高:
“既然知道他是罪魁禍首,還愣著干嘛?替天行道的時候到了!”
“啊?”
小嚴徹底傻眼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長這么大,別說殺人,連根毛都沒碰過。平日里被他爹拘著讀書,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這種人,你讓他去殺人?
小嚴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死活不肯上前。
陳木生可不慣著他,硬是把那把還滴著血的匕首塞進了他的手里,大聲呵斥:
“拿著!是個爺們就別哆嗦!”
誰知,小嚴只是低頭瞅了一眼那血淋淋的匕首,身子一歪,兩眼翻白,直接暈死過去!
這下,連見慣了生死的陳木生都傻眼了。
他讓人弄來一盆涼水,照著小嚴的臉就潑了下去。
小嚴打了個激靈,悠悠醒轉。
可剛一清醒過來,看到陳木生那張兇神惡煞的臉,還有那把滴血的匕首,立馬又翻起了白眼,看樣子又要暈。
陳木生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惡狠狠地說:
“小子,你再敢給我裝暈,信不信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
幾次三番,小嚴是真不敢暈了,只能硬挺著。
陳木生見他這副熊樣,知道硬逼不行,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他低聲對手下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幾個手下抬著一個稻草人過來,上面還套著肥掌柜的衣服。
陳木生把匕首從小嚴手里拿過來,對著稻草人一頓亂捅,嘴里還念念有詞:
“一刀,為民除害!”
“兩刀,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