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福他……”
“他怎么了?!”符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已經……不在了……”小伙計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微不可聞。
“什么?!”
符二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一把抓住小伙計的肩膀,指甲都快嵌進肉里,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你說什么?我麻哥……他不在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客……客官……您……您弄疼我了……”
小伙計疼得齜牙咧嘴,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兩條腿不停地打著哆嗦,褲襠里傳來一陣陣騷臭味。
“客……客官……殺……殺人啦……”小伙計的聲音,帶著哭腔,再無半點先前的機靈勁兒。瑞雪壓枝,寒風凜冽。
即便如此,青龍村的曬糧場上,依舊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哎,聽說了嗎?今兒個蘇二爺要發年貨!”
一個村民搓著手,把凍僵的手指放在嘴邊呵著氣,向旁邊的人湊了湊。
“那還能有假?昨兒個蘇二爺就放話了,凡是跟他出過力的,一個都少不了!”
旁邊一個漢子,肩膀上還扛著鋤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緊了緊身上的舊棉襖,也加入了談話:
“這大冷的天,還下著雪,蘇二爺真是菩薩心腸!”
“可不是嘛!往年這時候,誰家不是緊巴巴的?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一個老漢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感嘆道。
“咱這窮地方,祖祖輩輩都沒過過這么舒坦的日子!”
“今年多虧了蘇二爺,帶著大伙兒又是開荒,又是打獵的,這才有了余糧!”
“要我說,蘇二爺就是咱們的活菩薩!”
村民們你一我一語,議論紛紛。
往年,這光景對窮苦人家來說,無異于寒冬臘月里的一道催命符。
缺衣少食,年關難過。
可今年不同了,家家戶戶都分了糧,心里頭的那份踏實,是往年想都不敢想的。
“咱們也算熬出頭了,”一個老漢吸了吸鼻子,眼角泛起一絲濕潤,“一天能吃三頓飽飯,這日子,擱以前,想都不敢想!”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村民附和道,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家腰間的米袋子,“要不是蘇二爺,咱還不知道在哪兒刨食呢!”
“可不是咋地,”一個婦人抱著孩子,緊了緊身上的棉襖,“俺家那口子,天天念叨蘇二爺的好,恨不得給蘇二爺立個長生牌位!”
日上三竿,蘇陽才帶著幾個精壯的小伙子出現在曬糧場。
并非有意擺譜,而是雷打不動的晨訓不能耽擱。
練武把式,一天不練,手生腳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蘇陽的身影剛一出現,原本喧鬧的曬糧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份震懾力,讓站在人群后頭的幾個村正,心里直打鼓。
他們幾個還沒回村,留在臥龍溝北岸“長見識”。
蘇陽也沒虧待他們,安排他們在廠區上做些協調的活計,美其名曰“發揮余熱”。
這幾個老家伙,別看平日里在村里作威作福,干起活來,倒也真有兩把刷子。
蘇陽站在臨時搭建的土臺上,掃視了一圈臺下黑壓壓的人群,心里有些感慨。
他咳嗽一聲,開了口,沒說什么長篇大論,只是簡單地把過去一年的事情捋了捋。
與其說是年終總結,不如說是一次鼓舞士氣的動員會。
說到興起,蘇陽話鋒一轉:
“光說不練假把式,今兒個,咱不來虛的,直接上干貨!”
他指了指身后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麻袋:
“鄉親們,今兒個過年,凡是跟著我蘇陽干活的,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