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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綠玻璃種翡翠的完全解出,將三號解石區的氣氛推向了癲狂的。
當最后一片灰白粗糙的石皮被剝離,那塊足有成年男子兩個拳頭大小、通體翠綠、瑩潤無瑕的翡翠明料,在特意打來的強光下,煥發出驚心動魄的光芒。光線穿透玉肉,內部純凈得如同凝固的秋水,綠色均勻飽滿,毫無一絲棉絮或裂痕,是玻璃種帝王綠中萬中無一的極品!
“無價之寶……這是無價之寶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鑒定師激動得熱淚盈眶,顫抖著手指卻不敢觸碰。
“我出三億!樓少!現金!現在就可以交易!”一個港商模樣的胖子聲嘶力竭地喊道,臉漲得通紅。
“三億五千萬!樓先生,考慮一下我們周氏珠寶!”
“四億!外加我們集團5%的干股!”
報價聲如同拍賣會般此起彼伏,數字以驚人的幅度攀升,將周圍其他解石機傳來的或喜或悲的聲音徹底淹沒。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塊翡翠,充斥著貪婪、渴望與瘋狂。人群擁擠推搡,維持秩序的保安早已滿頭大汗,幾乎控制不住場面。
樓望和站在風暴的中心,神情卻依舊平靜。他示意自家帶來的護衛稍微靠近,形成一道人墻,將過于激動的人群隔開。這塊翡翠蘊含的靈氣對他修煉“透玉瞳”大有裨益,他并無意立刻出售。更重要的是,這塊石頭的出世,已然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此刻任何輕率的決定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多謝各位厚愛。”樓望和拱了拱手,聲音清朗,竟奇異地壓下了現場的嘈雜,“此石于我另有用途,暫不考慮出售,抱歉了。”
此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與惋惜。但看他態度堅決,且身邊護衛眼神凌厲,大多數人也不敢強求,只是那灼熱的目光依舊黏在翡翠上,不肯移開。
樓望和不再多,小心地將那塊沉甸甸、觸手溫潤的翡翠明料用特制的軟布包裹好,放入隨身攜帶的保險箱中,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在他帶著護衛擠出人群,走向公盤出口方向時,幾道不善的身影悄然圍攏過來,堵住了去路。為首的是一個面色陰鷙的中年男子,穿著花襯衫,脖子上掛著粗金鏈,身后跟著五六名眼神兇狠、腰間鼓囊的壯漢。
“樓少,請留步。”陰鷙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我們老板,對您剛才解出的那塊料子,非常感興趣。想請您移步一敘,談談轉讓的事情。”
樓望和腳步一頓,眼神微冷。他認得這人,是緬北當地一個勢力不小的黑礦主的手下,名叫巴頌,專干些強買強賣、敲詐勒索的勾當。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不賣。”樓望和語氣淡漠。
巴頌臉上的假笑收斂,露出一絲狠厲:“樓少,這里是緬北,不是你們東南亞。有些規矩,你可能不太懂。我們老板誠意十足,價格嘛……好商量。”他話語中的威脅意味,毫不掩飾。
樓望和身邊的護衛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間,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周圍一些尚未散去的人群見狀,紛紛避讓,生怕被殃及池魚。
“巴頌,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樓望和聲音沉了下來,“公盤的規矩,你們也不放在眼里了?”
“規矩?”巴頌嗤笑一聲,“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樓少,識時務者為俊杰,那塊料子,你保不住。乖乖交出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否則……”他身后的壯漢齊齊向前逼近一步,殺氣騰騰。
樓望和心念電轉,對方人多勢眾,且在這種地方,沖突起來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透玉瞳”雖能預判危險,但面對這種直接的武力脅迫,作用有限。父親樓和應派來的護衛雖忠心,但人數處于劣勢。
就在他思索對策,準備暫時虛與委蛇,或者制造混亂脫身時,一個清冷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巴頌,什么時候,你們‘野象谷’的人,也敢在公盤上明目張膽地搶東西了?”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