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符盟據點內,就在魏明三人進入張家老宅的時候。
懸掛的紙人突然無風自動,發出簌簌的聲響。
案臺上未完成的紙馬劇烈震顫,竹骨架相互碰撞發出"咔咔"的脆響。
“唔……”瞎爺九叔的手指突然掐斷了一根竹篾,鼻翼快速翕動著,“紙人示警……有人動了張家老宅的禁制……”
白七七一愣,“張家老宅?”
“三層紙符陣全開了。”九叔的眼窩轉向震動傳來的方向,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桌上的黃表紙。
“我扎的引路童子……正在燃燒……”
“是誰?”她眉心皺起三道深痕,像被刀刻的紙紋,“難道是……”
“紙馬躁動……很可能魏明……”
“魏明!”白七七一把抓起剛扎好的紙人,五指深深掐進紙面,“九叔,現在正是……”
“去不得!”九叔突然厲喝,案臺上的紙人齊刷刷轉過頭來。
“那就干看著?”她聲音里的狠勁弱了幾分,手中的紙人已被捏得變形。
九叔摸索著從案臺下取出一個褪色的紙轎,轎簾上還沾著暗紅的污漬:“讓他們先替我們……試試水深……”
白七七盯著紙轎看了半晌。
九叔沉默地收起紙轎,從神龕后取出一把油紙傘。
傘面上密密麻麻寫滿血符,撐開時散發出淡淡的腥氣。
“記住,”他轉向白七七的方向,“無論看見什么……都別驚動那些紙人……”
兩人的身影融入正午的陽光里,朝著張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路邊的紙灰無風自動,在空中打著旋,像一群嬉鬧的小人。
張家老宅二樓走廊盡頭,雕花木門在幽暗中泛著詭異的青光。
門上的花紋并非尋常雕飾,而是由無數細小的符咒交織而成,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
林雪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半步,右手已經抬起,那些花紋仿佛有某種魔力。
“這紋路……”她的指尖距離門板只剩寸許。
“別碰!”魏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林雪吃痛。
他指著門框邊緣一處焦黑的痕跡,“麥冬的血跡還在。”
那暗褐色的污漬形狀酷似一個完整的手印,指節處已經碳化。
《洗冤錄集》突然在林雪懷中發燙,燙得她胸口生疼。
書脊上的青銅鎖扣“咔嗒”一聲自動彈開,仿佛在發出警告。
趙舒年用蔑刀小心挑開覆蓋在門縫上的一道黃符,符紙已經泛黑,但上面的朱砂印記依然鮮紅如血。
“這是我三叔的‘鎖魂印’!”他聲音發緊,刀尖微微顫抖,“這應該是他最后的手筆……”
魏明瞇起眼睛,判官筆在符紙上方虛畫幾筆,筆尖的朱砂泛起微光,照亮了符紙角落一個幾乎褪色的印記:“魏家‘鎮煞印’……”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這是魏家的獨門符印。”
林雪突然也倒吸一口冷氣,她指向符紙底部一個幾乎被忽略的細小紋路:“仵作一脈的‘驗尸印’……”
指尖像觸電一樣不受控地輕顫,“三大家的封印符箓,怎么會同時出現在……”
三人不約而同后退半步。
門后傳來“咚…咚…”撞擊悶響,漸漸變成“哐!哐!”的劇烈震動,最后竟爆發如同“類似千百張紙錢同時撕裂”的尖嘯。
整扇門框的鉚釘開始崩飛,一顆銅釘擦著林雪耳畔掠過,在她臉頰劃出血線。
魏明額角的冷汗滑落,他維持著“八御守界咒”的左手已經青筋暴起。
三米高的紙偶正在樓下瘋狂沖擊屏障,每一次撞擊都讓他兩鬢的白發又多出幾根。
“要不……我們聯手破印?”林雪的聲-->>音發虛。
她翻開《洗冤錄集》,書頁自動停在記載著合擊之術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