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內,“滴答滴答”的倒計時聲響得格外刺耳,每一聲都像是敲在魏明的心尖上。
賈思睿推開廁所門走出,金絲眼鏡的鏡片上蒙著一層詭異的血霧,西裝口袋鼓鼓囊囊的,隱約露出鱷魚皮錢包的一角。
祁大年緊隨其后,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銅錢味,那味道像是從骨子里滲出來的。
他手中的黃金鳥籠不知何時變成了暗紅色,籠中的金絲雀安靜得可怕,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當兩人經過魏明一行人的座位時,麥冬的黑貓突然炸毛,發出“嘶……”的威脅聲。
趙舒年的蔑刀“錚”地一聲自動出鞘三寸,刀身上的血槽泛著暗紅色的光。
魏明注意到,祁大年的影子在奢華的波斯地毯上拖得很長,頭部似乎有無數的紙幣在翻動。最后形成了“444”的圖案。
“砰!”就在兩人落座的瞬間。車廂頂的一盞水晶吊燈突然炸裂。
玻璃碎片四濺。整個車廂瞬間陷入黑暗。只有倒計時屏幕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將乘客們驚恐的臉映得如同鬼魅。
“怎么回事?”
“乘務員呢?”
“怎么停電了?”
不安的竊竊私語在黑暗中蔓延。
盧翠的尖叫聲中。金佛吊墜“咔”地裂開。滲出的黑血如活蛇般鉆入波斯地毯紋路。在牡丹花紋間隙蝕出殘缺的八卦爻象。
與此同時,子時書屋內。
滿靈燕的濁淚正將青磚上的塵埃,沖刷成完全對稱的卦象。
在短暫的黑暗中,所有人都聽到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燈光亮起的剎那,一聲如同玻璃刮擦金屬的銳響刺穿耳膜。
某位女乘客的嘴張到人類下頜極限,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頸側血管如皮下蚯蚓狀凸起。
每一次蠕動都讓透明肌膚下的淡青色靜脈網劇烈震顫。
乘客們齊刷刷轉頭,只見祁大年癱坐在座位上。全身覆滿的紙幣邊緣突然卷曲碳化,如同被無形火焰舔舐。
唯獨每張紙幣中央的“444”水印。在焦黑中詭異地保持鮮紅,像未干的血跡般刺目。
“嘔……”盧翠蜷縮成一團。
她染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摳入椅背皮革,五道裂痕中滲出細小的血珠,將米色皮革染出珊瑚狀的暗斑。
她的目光驚恐地掃向賈思睿,卻發現對方正擦拭鏡片的動作一下子僵住。
賈思睿的袖口裂開一道細縫,暗紅銹跡如活物般爬過手腕,在鏡面折射下形成雙重倒影。
上層是尸斑猙獰的面容,下層卻露出西裝袖口內青銅色的骨骼。
“看什么看?”賈思睿的聲音變得沙啞,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
魏明跨過滿地卦象銹痕,判官筆尖拖曳的金光如手術刀般剖開黑暗。
麥冬的斬魂刀發出刺耳的嗡鳴。
趙舒年的蔑刀已經出鞘,刀身掀開紙幣,覆蓋的紙幣突然全部化為灰燼,露出下面一具干癟的尸體。
那分明是已經死去多時的祁大年,脖子上還留著紫黑色的掐痕。
紙幣灰燼飄散時,黃金鳥籠的籠條突然逆向扭曲。
每根紅繩如痙攣的血管般抽搐。
干尸指縫間滲出青銅銹液,在地面蝕出蛇形“生…死…生”的逆向卦象。
卦象組成的蛇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幽光,映照出萬安縣警察局監控的畫面。
方程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機械地敲擊著。
瞬間,他猛地直起身子,差點碰翻手邊已經冷透的咖啡。&l-->>t;br>“李隊!”他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嘶啞,“快來看這個!”
李明山快步走來,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