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山站在辦公室窗前,煙灰缸里堆滿煙蒂,最后一縷青煙在指間繚繞。
窗外天色陰沉,烏云壓得很低,仿佛隨時要墜下來。
方程推門進來,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白夢囈……呼叫未接通”的提示。
“關機了。”方程收起手機,眉頭緊鎖。
李明山掐滅煙,剛想說話,桌上的座機突然響起。
他抓起聽筒,對面說了幾句,他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顫抖。
“李隊,怎么了?”方程察覺到不對勁。
李明山緩緩放下電話,聲音低沉:“孫一刀在看守所zisha了。”
……
看守所的走廊狹長而昏暗,腳步聲在空蕩的通道里回蕩。
案發現場,孫一刀的尸體仰躺在地面上。
牢房墻面的白灰層布滿指甲抓痕。
每道抓痕深處滲出青銅色銹屑,在斑駁墻面上拼出"pt444"的輪廓。
脖子上勒痕猙獰,瞳孔擴散,嘴角卻詭異地微微上揚,像是臨死前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法醫白英翻開孫一刀緊攥的右手。
孫一刀僵直的手指間夾著半張燒焦的紙,灰燼上浮現亞寧分娩記錄的殘影。
這是陰陽術中的“焚契留痕”,唯有含怨而死者能保存這種陰文。
產婦簽名處的灼痕詭異地扭曲成“白夢囈”字樣。
白英抬頭,看向走進來的李明山和方程。
“李隊。”她站起身,聲音平靜,“初步判斷,符合zisha癥狀。”
李明山盯著孫一刀的臉,冷笑一聲:“孫一刀這種人,比誰都惜命,他會zisha?”
他猛地轉身,看向一旁的獄警:“他死前見的最后一個人是誰?”
獄警翻了下記錄本,抬頭道:“白夢囈,昨天下午來的。”
……空氣瞬間凝固。
方程和李明山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映出對方的驚疑。
白夢囈?她為什么要見孫一刀?她到底是誰?
……牢房內的燈光忽閃了一下。
孫一刀的尸體在陰影中似乎……動了一下。
魏明的判官筆劇烈震顫,筆尖墨汁飛濺,在空中凝結又破碎。
那些浮動的文字如煙似霧,扭曲變幻……
“明兒,今晚放學早點回家!”
“你爸爸在尸魂界等你!”
“你快來陰陽界找媽媽!”
每一個字都在蠕動,像腐爛的蛆蟲,鉆入耳膜,啃噬理智。
魏明瞳孔縮成一個點,判官筆猛然一劃,墨痕如刀,撕裂幻象……
“虛形碎滅,真照無遮,破!”
“八極破幻咒”爆發的瞬間,整節車廂如被巨力拉扯。
光影扭曲,空間坍縮。
麥冬、林雪和趙舒年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仿佛墜入一個由謊編織的深淵。
幻象破碎后,車廂恢復死寂。
他們抬頭……賈思睿和盧翠竟完好無損地站著,臉上沒有絲毫異樣。
林巧縛突然痙攣,腹部皮膚下凸起一個長方形輪廓,像被什么東西從內部頂起。
輪廓邊緣泛著幽藍熒光,隱約是優盤的形狀,但轉瞬即逝。
魏明的判官筆微微震顫,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但尚未鎖定源頭。
林雪疾步上前,指尖按在林巧縛頸側,觸手冰涼。
她緩緩搖頭:“死了。”
麥冬的斬魂刀已抵在賈思睿咽喉,刀鋒映出他驟然收縮的瞳孔。
“是你殺了林巧縛?”麥冬的聲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