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欞,在方家堂屋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小滿將渡陰鈴輕輕放在桌上,鈴身上細密的裂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劉仙婆家的陰氣錯不了,”林雪翻開《洗冤錄集》,指著其中一頁說道,“這上面記載的‘借尸還魂’,和她當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麥冬的斬魂刀橫在膝前,手指輕輕撫過刀身上暗淡的符文:“但那一群‘鬼影’……”
他眉頭緊鎖,“斬魂刀劈中時,我分明感覺到實體。”
“而且它們會痛。”趙舒年突然開口,手里捏著一片從林間帶回的壽衣碎片,“鬼魂不會因為渡陰鈴的聲音而捂耳朵。”
方程若有所思地敲著桌面:“你們注意到沒有,那些鬼影雖然形貌可怖,但走路時的姿態……”
他模仿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刻意控制步伐。”
“但那些紙灰又作何解釋?”小滿皺眉,“我的渡陰鈴對陰氣最敏感,當時確實有反應。”
廚房突然傳來“哐當”一聲,眾人轉頭看去。
方逸華呆立在灶臺前,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
她面前的粥鍋里,米湯表面竟隱約浮現出一張模糊的人臉,轉瞬又消失不見。
“姐?”方程快步走過去。
“沒、沒事……”方逸華強自鎮定,但聲音發顫,“可能是……眼花了。”
麥冬走到窗前,望著院外那條他們回來的路。
晨霧已經散去,但路邊的草叢中,幾處不自然的倒伏痕跡清晰可見……就像有人倉皇奔跑時留下的。
“你們說……”他緩緩開口,“有沒有可能,是真有人扮鬼,但混進了某些……真的東西?”
堂屋里突然安靜下來。
桌上的渡陰鈴無風自動,發出輕微的“叮”聲。
晨光透過窗紗,在方忠民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小滿的手指剛搭上他的脈搏,便感到一股刺骨的陰寒順著指尖竄上來。
那不像普通的邪氣,倒像是某種古老的詛咒,帶著深重的怨念。
“好重的陰氣……”小滿收回手,指尖已經泛青。
方程會意,立刻支開了他的大伯母田華。
房門關上的瞬間,屋內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
黑貓輕盈地躍上方忠民的胸口,金色的豎瞳緊縮成線,死死盯著方忠民緊閉的眼皮。
在那下面,眼球正在快速轉動,仿佛陷入了某種無法醒來的噩夢。
小滿搖動渡陰鈴,口中默念《渡陰經》。
青銅鈴音在屋內蕩開,鈴身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化作縷縷金光沒入方忠民的七竅。
麥冬的斬魂刀橫在床前,刀身上的《往生咒》泛起微光,將試圖逃逸的黑氣全部吸入刀身之中。
斬魂刀也是為之一顫。
林雪翻開《洗冤錄》,書頁無風自動,停在一幅“鎖魂圖”上。
趙舒年則取出三張特制的安魂紙人,貼在方忠民的額頭、心口和足底。
然而,當渡陰鈴的最后一聲音符消散,方忠民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只有他的呼吸稍微平穩了些,眉心的死氣淡去幾分。
“不行,”小滿收起法器,眉頭緊鎖,“這陰氣已經和他的魂魄糾纏太深,強行驅散只會傷及根本。”
黑貓突然炸毛,對著窗外發出低吼。
眾人順著它的視線看去。
院外那棵老槐樹的影子,不知何時已經延伸到了窗下,枝椏的陰影宛如鬼手,正輕輕拍打著窗欞。
“看來,我們得親自去會會這個‘東西’。”麥冬的斬魂刀歸鞘,發出清脆的錚鳴。
方程看著大伯消瘦的面容,終于下定決心:“-->>好,今晚我們就去那片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