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林山腳下,暮色沉沉。
方程和小張眼看著兩名中山裝男子鉆進出租車。
小張剛掏出車鑰匙,一個身著褪色袈裟的老和尚突然無聲無息地擋在警車前。
“阿彌陀佛!”老和尚雙手合十,腕間發黑的佛珠在暮色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小張跳下車時,注意到老和尚的僧鞋上沾著與肇事現場完全相同的暗紅色香灰。
“老和尚,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小張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警棍上,卻見老和尚的影子在地上詭異地分裂成三個頭顱的形狀。
警車頂燈突然自行閃爍,刺目的藍光中,老和尚脖頸處露出一道精細的縫合線,像是頭顱曾被重新接上。
方程急忙上前攔住小張:“大師,我們真有公務在身……”
“施主,你不是想找我嗎?”老和尚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警車,方程的公文包突然自動彈開,里面的照片飄落在地。
照片在接觸地面的瞬間泛起詭異的青色,畫面中的肇事老者面容開始扭曲變形。
老和尚的袖口拂過照片表面:“何必那么執著呢?一百年了,命運能改變時間嗎?”
當方程彎腰撿起照片時,一股寒意順著指尖竄上脊背……照片上的人竟變成了魏家管家魏世恭!
更駭人的是,照片角落顯示的日期分明是“民國十二年”。
而相紙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血液,正緩緩滲出“亥時三刻”的字樣。
小張湊過來時,老和尚已經退到槐樹陰影下。
暮色穿透他的身體,在地上投出鏤空的骷髏輪廓。
而那串佛珠不知何時已經纏繞在小張的警棍上,每顆珠子都刻著“往生”二字。
遠處往生寺的鐘聲突然敲響,山道上那輛載著中山裝男子的出租車,竟然去而復返!
他們下了出租車,兩人立刻來到了警車旁。
警車旁的氣氛驟然凝固。
那對男女奪過照片的瞬間,方程敏銳地注意到他們食指都戴著青銅指環,戒面上刻著“九”字暗紋。
“你們想干什么?這照片可是關鍵證物!”方程亮出警官證,警徽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程熵從西裝內袋取出黑色證件,燙金的“天聽九局”四字在路燈下微微反光。
周遙的證件則露出半張泛黃的內頁,上面蓋著民國時期的鋼印。
“嘿,現在招搖撞騙都帶證件了?”小張一把按住配槍,卻見程熵的瞳孔突然變成詭異的豎瞳,“你們要騙也不能騙警察吧!”
刺耳的剎車聲打斷對峙。
李明山匆忙下車,肩章上的警銜在奔跑中晃動:“方程,把照片給他們!”
他攔在雙方之間,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李明山的右手突然痙攣……他口袋里的傳真件正在劇烈震顫,燙金的"省廳特批"四字透過布料灼燒皮膚。
“程專員,基層同志不了解流程,還請諒解。”他聲音發緊,警徽邊緣不知何時已浮現與程熵證件相同的雷紋。
程熵收起照片時,證件內頁閃過魏家老宅的照片:“李隊長應該收到總局通知了,此案已由我們全權接管。”
他的聲音帶著電子設備般的失真,“包括停尸房里的……”
廢棄火車站方向突然騰起濃霧,霧氣中隱約可見往生茶樓的輪廓。
周遙的指環突然發燙,戒面“九”字亮起紅光:“煞氣太重,我們得趕緊去火車站。”
“尸體改日再收。”程熵退后兩步,與周遙同時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