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賈克斯號三級戰列艦·艦橋指揮艙

單筒望遠鏡的銅制鏡框還殘留著掌心的溫度，亨利上校緩緩放下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透過圓形的舷窗，東非海岸線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而更遠處的海平線上，那支由二十二艘飛剪船和雙桅快船組成的海盜艦隊正緩緩航行——陳老豆的"海上狼群"，英國東印度公司最頑固的海上毒瘤。

"命令。"亨利的聲音不高，卻像生銹的錨鏈擦過甲板，讓艙內瞬間肅靜。

副官詹姆斯啪地立正，右手五指并攏貼住帽檐："命令！降低一節航速，所有艦只堅守站位，不得出擊！東面的第二艦隊從東側繞行，在南緯八度線組成炮射線，切斷敵向南的退路！同時，我們后方的第三艦隊繞行東側，切斷敵人向東的去路！"

亨利微微頷首，指尖在鑲嵌著海圖的檀木桌面上輕輕敲擊。阿賈克斯號緩緩降低航速，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放慢了腳步——這正是他精心設計的陷阱：讓這艘74炮的三級戰列艦帶著幾艘武裝商船作為誘餌，裝作一支疏于防范的護航隊。而真正的殺機，藏在季風與海霧交織的迷宮里。

"法荷西美聯合艦隊？..."亨利望著遠處那些修長的飛剪船船帆，它們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正興奮地調整航向，"你們總以為能靠速度戲弄皇家海軍？"

他轉身走向舷窗，指著海圖上用紅墨水圈出的區域："等他們發現南方的炮線時..."

"已經太遲了，閣下。"副官接過話頭，"第二艦隊的十艘五級戰艦會在日落前完成包抄，第三艦隊則從東側形成交叉火力。"

亨利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兩年來，這個所謂聯合國海盜團伙在印度洋商路上劫掠了超過三百萬英鎊的貨物。但今天，這支以速度著稱的艦隊將第一次嘗到被速度反噬的滋味——他們的飛剪船或許能甩開單一艦隊，卻逃不出三支英國艦隊的合圍。

"傳令各艦。"上校的聲音突然變得銳利如刀，"當炮線閉合時，每個艦隊，每一輪都集火擊毀一條敵艦，不要分散火力，一擊必殺！"

艙外的海風裹挾著咸澀的水汽涌入指揮艙，單筒望遠鏡的鏡片倒映著亨利冷峻的側臉。在印度洋這片被無數商船鮮血染紅的海域上，一場精心編排的海上圍獵即將開始。當夕陽染紅東非海岸時，二十二艘海盜船會發現，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不過是把他們驅趕向死亡炮線的催化劑。

副官悄悄瞥了眼海圖上亨利上校標注的"東側炮擊區"，那里用鉛筆潦草地寫著一行小字："獻給1808年在桑給巴爾灣被燒毀的五艘商船，我親愛的弟弟，哥哥將為你報仇！”

亨利的弟弟在那里為了英格蘭的榮耀，與艦同沉！

陳老豆他們在英國超大型護航艦前面兩千米，做s型回轉，開始超遠距離炮擊英國船隊。

而在他們不可見的東側，英國第二艦隊的十條五級英國戰艦在全速向南，做大環形包抄，他們將從南面組成炮擊線。

在第一艦隊的后側，英國第三艦隊斜插東南，在對第二艦隊進行補位，他們的任務是組成東側炮擊線。

英國人已經知道，敵人的海船速度極快，可速度，防護和火力之間有一個比例，越快的戰艦就代表他們的防護越低。

一旦炮擊線閉合，輕裝甲快速艦要想穿越，斜向四十五度的戰艦群炮擊線，將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李海此時正在看著桅桿頂部，了望手在那里喊道，“十條英國五級戰艦，正在向東南快速航行！”

一個老海佬在旁邊說道：“他們要包抄東面？”

李海知道此時不再需要在乎什么商船，必須拖住這十條英國佬的五級戰艦艦。

“升起法蘭西海軍旗，全速追擊十條英國佬的十條五級戰艦，我們的速度快，追著他們屁股在一千米，做s型回轉炮擊。”，李海下令。

英國五級戰艦的18磅炮，最大射程1800米，有效射程900米。

現在，16條飛剪戰船，升起滿帆，開始極速沖刺，他們死死的追著十條英國五級戰艦的屁股。

“報告，后方發現敵方16條飛剪船”，一名英國水手告訴柯林斯上校。

柯林斯思考了兩秒，回答道，“尾炮反擊，艦隊保持航向不變，按照既定計劃行動”，他知道此時轉向，整個計劃都將徹底完蛋。

他已經決定，現在就算付出兩條戰艦，第三艦隊也必須抵達既定的東面海域，排開炮擊線。

此時，陳老頭他們也聽見了北面的炮擊聲，但他們以為那是李海他們在炮擊敵人超大型運輸艦隊的尾部，所以繼續著自己的行動。

南面的22條飛剪船，每一次回旋，都有132門12磅炮開火，炮聲此起彼伏，炮彈飛躍兩千米撲向遠方的敵艦。

但此時海面風浪比較大，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炮彈落在敵方三級戰列艦之上。

12磅炮擊穿不了裝甲，只有落在船帆和甲板上的實心炮彈有一點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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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炮擊，也只是在甲板上打出了三個小洞，在風帆上穿了十五個孔洞。

可此時，三級戰列艦并沒有全速航行，風帆并沒有全部吃力，所以影響并不大。

東非海域·英國第三艦隊，五級戰艦編隊后方。

柯林斯少校站在“海鷗號”五級戰艦（hmsseagull）的艉樓甲板上，瞇眼望著遠處海平線上那支飛速逼近的敵艦隊。他們的桅桿上飄揚著法蘭西三色旗——至少旗語顯示如此。

“見鬼的速度！”身邊的航海長死死盯著測速儀，聲音發緊，“閣下，他們的戰艦航速至少是我們的兩倍，在我們隊形尾部做45度折線機動，既能規避炮火，又能持續咬住最后的戰艦！”

柯林斯握緊了望遠鏡。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群普通海盜，但對方顯然訓練有素——甚至比某些法國私掠艦隊更狡猾。敵艦沒有正面沖鋒，而是像一群餓狼般繞向編隊最脆弱的尾部，利用高速機動在英艦轉向遲緩的瞬間連續炮擊。

“轟！轟！轟！”敵艦的12磅炮彈精準地砸在“陪伴者號”五級戰艦的側舷，木屑飛濺。那艘船試圖轉向躲避，但海盜艦隊像嗅到血腥的鯊魚，立刻調整角度，從45度斜向切入，避開英艦的正面火力，專打水線附近！

短短三十分鐘，“陪伴者號”的右舷已經被撕開三道裂口，海水瘋狂涌入。它的航速驟降，像一頭受傷的鯨魚，逐漸被高速的敵艦隊甩在身后。

“該死！‘陪伴者號’失速了！”航海長怒吼。

柯林斯咬牙切齒。他身后的主力艦隊還在調整陣型，但尾部那艘孤立的五級艦已經快要看不見了——它正被敵艦輪番炮擊，桅桿斷裂，船身傾斜，像一顆被拋棄的棋子，緩緩沉向海的盡頭。

與此同時，海盜旗艦“雷霆號”上。

李海——這支偽法蘭西艦隊的真正指揮者，陳老豆手下的頭號悍匪——正站在船艏，嘴角掛著獰笑。

“英國佬的尾巴斷了！”他大吼，“集火！瞄準他們剩余船只的側舷水線！給我打沉它們！”

他的艦隊——十六艘經過改裝的高速飛剪船——像一群銀色的利箭，專挑英國五級戰艦的尾部戰艦的后側翼薄弱處集火轟擊。

而在更遠處的“明月號”上，海盜二把手林老舉著單筒望遠鏡，冷冷下令：

“別管那艘快沉的英國船！我們集中火力干掉剩下的九條！”

他瞇起眼睛，看著那支被撕裂的英國艦隊尾部——“守望者號”已經搖搖欲墜，而其他英艦還在拼命向前，他們的目標已經很明顯，是老豆他們！

“今天，就讓這些英國佬知道，在印度洋上，我們才是獵食者！”，李海在甲板上高聲怒吼。

海風呼嘯，炮火連天。

柯林斯站在甲板上，看著第二艘“守望者號”漸漸消失在海平線上，心中第一次涌上一絲寒意。

他第三艦隊已經損失了兩條五級戰艦，他低估了這群海盜——或者說，法蘭西私掠船隊。

當一個小時過去，

第三艦隊已經有三條戰艦掉隊，但他們還是抵達了指定海域，柯林斯看了看手里的懷表，回頭看了看尾部的那一群鯊魚，在隆隆的炮擊聲中，毅然下達命令：“一字隊形，向西南斜行壓迫，收攏漁網！”

南面的英國第二戰艦群，已經在海面上展開，這是一條從西到東的橫向火力線，所有炮擊艙已經打開，他們正在向北航行，收攏漁網。

三級戰艦之上，亨利也下達命令，“命令全部戰艦展開橫隊，全速向南壓迫敵艦。”

陳老豆已經看到了東側的七條敵艦，也看到了尾隨開炮的李海艦隊。

此時，有了望手傳來消息，“南方有十條英國五級戰艦”

“口袋？”，陳老豆已經知道了，但他必須立刻決定從那個方向突圍。

他再次看了看李海他們，將煙桿敲了敲，“打開蒸汽機，以我艦為首，立刻向東突圍，從東部敵艦隊中部穿越。”

“媽祖號”第一個轉向東方，那里是中華的方向，蒸汽機開始咆哮，滾滾濃煙開始升起。

它一馬當先，向著東面的敵人中心點開始了沖鋒。

李海此時也爬上了桅桿，他看到了媽祖號正在加速，方向正東！

他知道，陳老豆要拼命了！

他必須做些什么，否則，剩下的七條敵艦，將會集火媽祖號兩次。

第一次是媽祖號從西向東接近時，七條英國戰艦的西側炮火會進行第一次集火；

第二次會是媽祖號沖過中間點，出現在敵人戰艦隊列的東側，這時英國東側沒有開火的炮火，會再一次齊射媽祖號！

一艘英國五級戰艦有44門炮，七艘加起來就是308門火炮，每一次齊射會有154門開火，而且都是18磅炮和9磅炮。

輕裝甲的“媽祖號”不可能承受的了兩次集火，哪怕第一次集火，它都不一定能撐過去。

李海知道這一刻，他必須做些什么，他必須做些什么才能讓“媽祖號”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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