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為了湊數字，這群大清的水師將軍們把舢板也上報了！不然，撥下來的銀兩根本養不活這群水兵。

為什么姚耀祖和李海都知道搞錢？因為大清混蛋，中央根本不給銀子，要靠廣州府自己養！

廣東水師主要依靠本省自籌經費，中央財政支持極少。雖有部分厘金、洋藥稅厘等收入，但無明確統一的中央撥款。

陳老豆曾經這么評價大清水師：“他們有一萬二千人，人頭不少了。但廣州府一年最多給他們三十萬兩銀子。這些銀子要修炮臺，要修船，還要發軍餉，你們算算到這些士兵頭上還有幾個銀子？他們在外面坑蒙拐騙，是窮瘋了啊。沒事也不要為難他們。這群人也是海佬家的孩子，誰家里有錢，會送孩子來當窮水軍？”

李海說過：“三十萬兩銀子，光修船修炮和替換老船，一年至少十五萬兩。炮臺？我去你娘，只要炮臺沒倒，炮還能打響，就不管它，不然修一座一年的銀子全都沒了，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風。我們都要去搞錢，不然分下來的錢都養不活自己，更別說養婆娘和崽子！”

姚耀祖也說：“那地方，其實挺有趣，有本事搞錢的，盆滿缽滿。但絕大多數都是窮的一逼。怎么說呢？訓練都要嚴格控制，因為船帆，炮子和火藥也要自己花錢去搞，那還打個屁炮，全都都他娘在混日子。”

這里面還有一件奇葩的事情，很多廣州水師的老兵，都在提前退役，喊著回家贍養父母，要回去種田。

可所有將軍們都知道，這群貨根本沒有田，種她娘個毛線！

那么這群貨到底為什么要退役？因為馬祖軍缺水手，特別缺有經驗的華人水手，這群退伍的老兵其實根本沒有照顧父母，也沒田可以照顧。

他們都去了馬祖軍的海船上，有的在跑運輸，有的直接加入了軍隊，現在平均下來一年至少七十兩銀子，一個人頂兩個普通老百姓的家庭收入。

所以，將軍們的情報其實是這群貨帶回來的，可也是這群貨反復警告，“別碰馬祖軍，老子可不想轟死你們，還要給你們上香！”

一種奇怪的循環在廣州水師和馬祖軍之間循環，老兵一茬茬被馬祖軍收走，每年又一茬茬的新人被水師招進來，好生奇葩的人力資源循環。

這么說吧，廣州水師今天其實就是馬祖軍的第二水手學校，只是大家心知肚明，誰也沒有吭聲而已，都是混一口飯吃，何必呢？

可最近，風聲不對了！

有人要搞事，從京城里來了一幫子人，天天要巡海，說是不允許偷渡。

于是。。。廣州水師把每日的巡海路線圖，做了共享，軍官每天晚上會她娘站在船頭大聲宣布，還不厭其煩，罵罵咧咧的連喊兩遍，要確保旁邊的漁船能聽得到。

而旁邊的漁船，根本就沒幾條魚，這他娘在窮水師的軍營附近打魚，你打個毛線？

這些小船，打的就是“消息”，夜里就會立刻去接頭地點匯報給媽祖軍的戰船。

所以，水師天天巡查，日日太平，啥事也沒有，海面上全都是良民！

可在他們不巡查的地方，那簡直就是千帆盡渡，百舸爭流，移民業務船做的簡直就是風生水起，日進斗金。

再然后，從六月開始廣州港越來越蕭條，到七月終于有人傳來消息，只要跨出廣州水師的巡查范圍，在深海立刻有人對貿易船動手。

而且，奇葩的這群人就搶劫茶葉，絲綢和瓷器，其他的他們都不要。搶完，居然還放你離開，簡直非常仁義啊！

但為什么來廣州十三行，那她娘不就是來買這些東西的嗎？如果這么搞，誰他娘還敢來？沙壁嗎？出錢還送貨？

于是廣州十三行開始冷清下來。

于是京城猛地壓力劇增，因為大清得歲入銀子，有百分之三十來自廣州府，而十三行又占據了絕對大頭！

你是否可以想象一個國家的三成歲入不見了，那是怎樣的震撼？

八月初，兩廣總督府內，戶部特派李大人正對著賬冊發呆。往日里堆積如山的關稅銀錠，如今只剩下零星幾箱。"大人，上月粵海關僅征得白銀三萬七千兩，不及往年的十分之一。"師爺的聲音顫抖著。李大人重重地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跳了起來："這如何使得！河南的河工、京城的俸祿、西北的軍餉......"

紫禁城內，皇帝憤怒地將一疊奏折摔在地上。軍機大臣曹振鏞彎腰拾起，額頭滲出冷汗："廣州一港被封，則東南財源斷。今歲春闈開支已欠銀二十萬兩，戶部存銀不足百萬......"嘉慶帝來回踱步，龍袍下擺掃過地上散落的奏折，每一份都在訴說著財政的窘迫：江南織造請求撥款修繕機房，直隸總督奏報漕運缺銀，連圓明園的日常維護都捉襟見肘。

廣州十三行的困境很快傳導至全國。福建的茶葉滯銷，江南的絲綢堆積如山，景德鎮的瓷器窯火漸熄。更致命的是，原本通過外貿流入的白銀開始外流——商人們不得不將存貨賤賣給zousi販子，而這些白銀最終流向了東南沿海的媽祖家zousi渠道。

誰能真的禁海？

在浙江，一位縣令看著空蕩蕩的糧倉愁眉不展："往日關稅銀兩可購糧三萬石，今歲只能購得八千。"而在京城，連紫禁城的炭火供應都不得不減半。皇帝看著戶部呈上的"寅吃卯糧"奏報，龍顏鐵青——他們不得不開始動用內務府的私庫銀兩來維持朝廷運轉。

十二月，廣東水師報告說沿海出現了大量失業水手聚集的情況。這些曾經靠外貿吃飯的百姓，如今成了不安定的因素。

當冬日的第一場雪落下時，身在廣州的李大人收到了京城的加急廷寄："著令設法恢復通商，以解燃眉之急。"

這位大吏望著窗外的廣州城，他知道帝國的財政寒冬才剛剛開始。沒有廣州的關稅，這個龐大的帝國就像一艘失去動力的巨輪，已經完全開不動了。

可如何恢復通商？

這位特派的李大人著實沒有方向啊。

可這一道命令后面，還跟著另外一道命令，廣州水師換帥了！

新的大帥是京城里來的爺，一口京片子說的那個味道很足，他開口就說：“麻溜兒地出發，咱出海收拾那些海匪去！”

趕來拍馬屁的眾將官，在搞清楚啥意思以后，笑容全部凝固在臉上，他們曉得禍事終于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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