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蟄道:“當然不是,只是我和妹妹先過來了解一下。”
金素掃了一眼,隨口問了一句:“你和你妹妹一起來的?”
李驚蟄這樣的人,被金素主動開口詢問,似乎隱然也有幾分受寵若驚。
忙道:“我妹妹有點事先離開了。”
金素點點頭。
本來也只是一次巧遇,說了幾句話后,便帶著人匆匆而去。
李驚蟄知道他們肯定是有任務,也沒有多問。
……
雷州。
觀音寺中,一處隱秘角落。
“這個姓金的賤人,還真是難纏,要不是我調虎離山,引她去了東海,怕是在劫難逃。”
“可恨,我那尊金剛尸怕是保不住了。”
一個長相極為普通,放到人堆里也不會引起絲毫注意的老者恨聲道。
他聲音中充滿恨意,但神色麻木僵硬,仿佛死尸、蠟像,就是不像活人。
一個聲音憑空響起:“尸佛匠,為了救你一命,我這次可是冒了極大風險。”
這老者竟就是在銅鼓灣搞出好大一場災難的尸佛匠。
“多謝天女了!”
尸佛匠朝空中合什一拜。
但面色麻木,可看不出半分感謝。
他這次是元氣大傷。
他本有五樣壓箱底的寶貝:白骨佛,肉菩薩,血羅漢,金剛尸,比丘鬼。
肉菩薩在當年被聯邦追殺時,已經損去。
最強的白骨佛在不久前又被范東流那個老不死和五龍賊道聯手毀去。
比丘鬼雖然數量眾多,也在銅鼓灣一戰損失過半。
這次為了引開金素,又損了一尊金剛尸。
就只剩下一尊血羅漢傍身。
這五樣寶貝,是他最大的依仗。
沒有這些寶貝,他比普通人都不如。
這也是他此時不得不對神秘聲音低頭的原因。
一尊血羅漢,已經無法與聲音主人抗衡。
尸佛匠道:“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還請天女記得承諾。”
這里很陰暗,伸手難見五指。
隱約可見他腳邊有一個人。
那神秘聲音笑道:“蕭硯此人,出身刑獄蕭家,也算是一時俊杰,”
“自命世家貴子,沒想到,卻栽在了雷州這種偏遠小地方,栽在一個命不見經傳的平民修者手里。”
尸佛匠冷笑道:“這姓蕭的不自量力,區區三重心靈力量,就妄圖修煉睚眥之力,”
“這睚眥乃千年蕭家歷代刑獄之潘抖玫娜鶘袷拗蓿裎蘗劍袷撬苷瓶氐模俊
“早就被睚眥的戾氣兇氣暗蝕了心靈,”
“睚眥此獸,最是心胸狹隘,有仇必報,毫無氣量,”
“本自恃天驕,卻敗于人手,貪嗔癡執,諸毒蝕心,不用我動手,也早晚自食惡果,心為魔噬,”
“也不過化作蕭家三尊神獸的又一資糧,這千年刑獄蕭氏,真真是歹毒無比,連對自家子弟也如此絕情絕性。”
那神秘聲音笑道:“弱肉強食,無可厚非,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在這樣的偏遠之處,尋得這尊上好的‘功德主’?”
尸佛匠一驚:“天女是打算在此人身上種下肉身佛蠱?”
“真佛降世之事,刻不容緩,”
神秘聲音道:“聯邦這些鷹犬咬得太急,我們也沒辦法找到更好的‘容器’,這蕭硯已經算得上佳,”
“其實,敗了蕭硯的那人,更為難得,只是可惜了,”
“沒想到區區一人具他貧民窟里出來的小孩,背后居然有一位大儒。”
尸佛匠恨聲道:“我已經查清,那天晚上的神靈,就是這小畜生放出,”
“若不是因為這小賊,范東流和五龍賊道也沒本事毀我白骨佛!”
“若有機會,我定將他剝皮拆骨,煉魂戮魄!”
神秘聲音道:“我可警告你,那謝東山此時受長老院所邀,不知道有多少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你不要自作聰明,你自己死不要緊,壞了社里大業,百死難贖!”
尸佛匠聞沉默。
他又怎么不知?
若不是因為忌憚那位仿佛突然冒出來的大儒,他早就找上門去,捉了那小畜生!
神秘聲音似乎安撫他道:
“大儒……確實是令人心生敬畏,不過,大儒的命運,也早已經注定,”
“待他身化浩然,那小子自然沒了依仗,到了那時,你要怎么樣,都隨你,”
“但在這之前,收起你的心思,好好為我辦事。”
“謹遵天女命。”
……
陳氏莊園。
謝靈心不久前才坐過的地方。
此時坐在那里的,是謝東山。
此刻的謝東山,和在自己兒子面前的模樣,有些不一樣。
發如銀絲,神色淡然。
即使一身常見的樸素襯衫,也掩蓋不了他身上那種特別的氣息。
對面坐著的是雷州第一人的陳云濤。
在旁邊侍立的陳中棠,卻有種感覺。
若說自家老爺是看不到底的淵海。
這謝東山就是巍峨的大山,一眼看不到頂,只有風涌云從。
“很快,你就要離開雷州了,不是應該多陪陪那孩子?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最終還是陳云濤打破了沉默。
“難道你真的想找我報奪妻之恨?”
謝東山抬起眼皮:“那是她自己的選擇,除了我自己,我又能恨誰?”
陳云濤沉默片刻:“你知道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