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大膽!你敢這么說殿下?”
縣衙后院中。
素真擋在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子前。
臉色委屈、憤怒,還透著濃濃的懼怕。
卻始終倔強地張開手,擋在前面。
“你這賤婢,居然敢攔我?”
那人又驚又怒:“是不是忘了家法了?”
“何人在此胡鬧?”
這時,縣令崔承林大步而來,身后跟著張志弘和幾個衙差。
“來人,與我拿下這廝!”
崔承林喝道。
“這位大人,我可是北衙的人,北衙諸位相公派我來服侍縣公的,我是縣公心腹之人!”
崔承林罵道:“什么縣公?此處何來縣公?”
那人道:“就是原來的景王啊!只是犯了錯,讓王相爺削了爵,現在是縣公了!”
崔承林暗罵一聲:蠢材!
開口厲聲罵道:“住口!景王殿下之爵,乃圣人親封,除圣人外,誰能削奪?”
“你這廝,既是奴婢,怎敢對殿下如此無禮?”
“來人!與我拿下!”
張志弘早就按捺不住,親自上前,一把就將他雙手擰在一起。
直擰得他呼痛不已。
“哎喲哎喲!你們敢動我!”
“嘎吱……”
謝靈心推開門來。
“怎么這么吵?”
“參見殿下!”
崔承林等人都齊齊躬身行禮。
“殿下,你可來了,快讓這些人放了我!”
那人見到謝靈心,頓時一喜,連聲呼喊。
他也不算蠢到家,還知道叫一聲“殿下”。
但看向謝靈心的眼中,卻隱含威脅之意。
謝靈心對這眼神太熟悉了。
這個人,就是當初與宋申錫身邊的家仆一起,污陷自己與宋申錫勾結謀逆的那個太監,晏敬。
記憶之中,李瑞平日里就是被他這么拿捏的。
人后對他非打即罵。
人前雖對他禮敬有加,卻是常常暗中威脅。
一有不順,私下里就克扣飯食,或是施下暗手,用一些宮中宦官的陰私手段對付李瑞,讓他既疼痛無比,又讓人看不出外傷來。
陰毒得很。
偏偏原本的李瑞太過無能,堂堂親王讓一閹人欺侮至此,竟然一聲不敢出。
否則,他再是不受人重視,這個死太監也活不到現在。
謝靈心一念及此,眼中閃過厲芒。
面上帶著微笑:“這不是晏敬嘛?你可算是回來了。”
晏敬連連點頭:“是我是我!殿下,快快讓他松手啊!”
謝靈心沒有理會:“你來做什么?”
晏敬眼珠子亂轉:“殿下說的什么話?我就是侍候殿下的,殿下在這里,我當然要陪伴左右啊!”
謝靈心看了張志弘一眼:“張縣尉,這位晏大總管想是路上勞累,話都說不清了,你替孤給他松松筋骨。”
張志弘會意,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殿下放心!卑下乃習武之人,給人松動筋骨,再拿手不過!”
他對這位景王心存感恩、敬意,哪里容人對其大呼小叫、出口不遜?
要不是看他說是景王身邊侍者,早就出手教訓了。
現在哪里還能忍?
雙手用力,在其身上、手臂,一捋而過。
這是江湖中人常用的分筋錯骨手法。
非遇大奸大惡,他輕易不會用。
晏敬頓時發出一陣凄慘的嚎叫。
“啊――!殿下饒命!饒命啊殿下!啊!”
直痛得兩眼翻白,慘叫聲都變弱。
謝靈心才伸手示意張志弘停下。
張志弘松開手,晏敬直接軟倒在地,喘著大氣。
“晏敬,孤問你,是誰讓你回來的?”
晏敬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眼前的景王變得無比陌生。
這還是那個任他欺凌不敢作聲的廢物李瑞嗎?
只是站在那里,淡漠的眼神掃過,隱含的威嚴,都讓他忍不住顫抖。
這一刻,他才知道那令他覺得無稽之談的可笑傳,十有八九是真的。
景王殿下以往的怯懦無能,全都是裝的!
想到這里,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
當初害他的可是自己啊!
加上剛剛又被張志弘用分筋錯骨手法治了一遍,哪里還敢拿出昔日的跋扈?
跪伏在地,哭喊著,不需要人問,他就竹筒倒豆般把自己的“罪過”全都一一說了出來:
“殿下!奴婢是無辜的!是田全操!都是田全操那個狗東西逼迫奴婢!”
“那個狗東西要奴婢作偽,污陷殿下與宋閣老勾結謀逆!”
“殿下房中搜出來的書信,也是奴婢放進去的!”
“還有還有!田全操這個狗東西,還讓奴婢過來將殿下騙進神都!”
“他大逆不道,想把殿下騙進神都抓起來!他該死啊!”
“殿下,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奴婢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你、你無恥!”
素真聽到這些話,只氣得小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