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學神仙，駕鶴飛天~”

嶗山山林之中，謝靈心一邊掄著斧子，一邊苦中作樂，嘴里哼著歌。

也算是自得其樂。

“要學神仙，駕鶴飛天~”

“點石成金，妙不可~”

“定要到~嶗山去學仙~”

他發現了，他砍下的每一斧頭，命功都能漲上幾個點。

這么好的機會，他能放棄了？

↑0.03、↑0.05、↑0.02、↑0.03……

性：997988.321000000（↑333.30）（六重）

命：4821.2610000（↑2936.54）（四重）

只不過是砍了5天柴，單只命功進度就能比得上平常近兩個月！

再這么砍下去，自己最多再有個十來天，就能突破到五重關！

老道士真講究！

除了命功肉眼可見的進度外，謝靈心也和這山中的樹木較上勁了。

5天，整整5天了！

他也不知道掄了多少斧，樹上硬是一絲白印子都沒出現！

謝靈心就不信了，我奈何不了你一根木頭？

嗯……還真是奈何不了，不過至少至少，得砍出一道印子來！

“要學神仙，駕鶴飛天~”

“點石成金，妙不可~”

在樹下休息了一會兒，謝靈心又再次唱起小曲兒。

“呵呵……”

一陣笑聲傳來，謝靈心只覺兩眼一花，眼前已經看到了老道士和靄的面容。

置身處也不是山林中，而是一處靜室。

“駕鶴飛仙，點石成金？”

“小友倒是好雅興。”

謝靈心拎著斧子，打量了一眼周圍，便有點不安道：“老師，您不會想趕我走了吧？”

算上第一天，砍了六天！

硬是一根柴都沒有。

謝靈心不得不擔憂被趕。

得到了再失去，那真是世間莫大的痛苦！

“呵呵……小友莫急。”

老道士拂m輕指，謝靈心腳下出現一個蒲團。

“坐吧。”

謝靈心一看這架勢，不會是看我誠心，就要傳授大道了吧？

立時正襟坐了下來，眼巴巴地、期待地看著老道士。

老道士笑道：“老道聽你方才所唱之曲，倒是頗有諧趣。”

謝靈心訕訕一笑：“老師見笑了，就是唱著玩的，苦中作樂罷了。”

老道士點點頭，悠然道：“求仙學道，非一年半載，日久天長，”

“其中艱辛困苦自不去說他，只道人間紅塵，滄海桑田，”

“父母至親，親朋摯愛，多少繾綣，多少歡趣，不過轉眼即逝，”

“你只砍了幾日柴，便已覺苦，苦中作樂，”

“那物是人非之痛，你可受得？”

謝靈心一怔，想象著自己有朝一日成仙了道歸來。

父母沒了，朋友沒了，愛人消失了，一切熟悉的人都不在了……

忽然又反應過來。

我本來就沒父母了啊！

老謝……好吧，勉強算他是吧，畢竟偶爾還是會想念，要是沒了，他也可能是會難過的……就一點點吧。

朋友似乎算是不少吧，愛人……這個真沒有，但也可以有的啊！

這么想來……

痛，好痛……好難過……

不對！

難過又怎么樣？

難過我還是想修仙！

謝靈心直道：“老師，我可能會受不了，但我還是要成仙！”

老道士緩聲道：“為何？人間有疾苦，卻也有歡趣喜樂，何必苦苦求仙？”

“仙道渺茫，縱是經年累月，耗盡心力，最終怕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謝靈心想了想，搖頭道：“不敢瞞老師，我也不知道為何要成仙，”

“我最初修行，只是一心向上爬，不想隨波逐流，幾尺微軀操于人手，”

“這爬著爬著吧，發現這事沒有個頭，因為我爬得再遠，前面總有人比我更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現在，我只知道我不想半途而廢。”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友還真是……奇特。”

說特別也是特別，這話問別人，修仙是為什么？那還用為什么？

只一個長生不老，就能讓人奮不顧身。

但說庸俗也是真庸俗。

他這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一個無頭蒼蠅，漫無目的。

連自己為什么而做都不知道。

老道士不置可否，也沒再問下去，話鋒又是一轉：

“小友，吾道修行，探索天道，卻也難離人倫。”

“天道人倫，人之根本，若離了根本，人不為人，一切空談。”

謝靈心不知道他為什么說這些，卻有些疑惑：“老師，我聽說，無論道門佛門，修行都要簡事斷緣，老師這話……難道這是錯的？”

老道士搖搖頭：“知生之有分，不務分之所無。”

“生而為人，該知本分，做好本分，分外之事，便隨緣去了。”

“若連本分都不知、亦不事，這便是離了天道人倫。”

“即使宣講不染紅塵的佛門教義，也并非教人不事至親，佛陀成道前，亦要事親至孝，至親在，不離俗。”

“哦……原來如此。”

這和謝靈心所知有些出入，但這個說法，他倒是能接受。

比起所謂的斷緣絕俗，絕情絕性，還是這樣更合他胃口。

不過……

“老師怎么說起這個？”

老道士微微一笑，拂m一擺，竟從他身上抽出一縷血紅的絲線。

長有尺余，細如發絲。

像是蟲子一樣扭動、掙扎。

謝靈心猛地一驚：“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