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好舒服……”
“神跡……”
“我好了?我的腿好了!”
“我活過來了?!哈哈!白蓮暴徒!咱們再來戰三百回合吧!”
“佛……佛呢?!”
“佛!佛拋棄了我們!”
“不可能!紅陽劫盡!白陽當興!我們注定是要在新世界成佛成仙的!不可能!”
“聯邦萬歲!”
“殺!”
“市府出通告了!捉拿一個白蓮暴徒,獎賞10萬聯邦幣!都是我的!哈哈!”
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無面佛被戰爭堡壘一炮打回虛空之中,就此消失,再沒有出現。
沒過多久,那經天畫卷之中的威嚴人像,綻放光芒,天空經緯縱橫。
許多趁亂為禍的白蓮社暴徒、散修惡徒,都似乎被上了一層枷鎖,力量凝滯。
只能乖乖地等著被市府各部門的人捉拿。
再加上被市府重利相誘,加入其中的各方散修,根本無法抗衡,只能束手就擒。
那尊龐大的千手千臂佛像,突然崩散,化作漫天金色光雨散落。
治愈著無數人。
無論身心。
這一夜,動亂驟起,動亂驟停。
血染了夜色,萬家慟哭。
卻掩蓋不住更多的人在歡呼。
只是夾雜在人們的狂歡之中。
不過些許風霜。
比起那驚天動地的神跡,那牽動人心的利益,那震撼心神的偉力。
普通人的那點悲歡,并不為人所注意。
僅有的一個,全心全意,心系蒼生,大愿濟渡眾生出離苦海的老僧,給世間平凡之人留下了最后的一點恩澤,在那漫天的光雨輝灑之下,圓寂坐化,徹底消失在這世間……
謝靈心離開精神世界后,第一時間就趕到了觀音寺。
因為那尊出現在精神世界中的千手觀音法相,是以他自己的元神為本所顯化。
雖然他不理解這種手段,但這不妨礙他有所感應。
千手觀音法相恍然崩解,他感覺到天地之間,有無數的無形嘔燙旄塹氐叵蛩隕砘憔鄱礎
令他前所未有的輕松、歡悅。
讓他有種無所不能,橫行無忌的感覺。
只覺前路暢通無阻。
那是無法想象的海量功德!
他自身的劫氣在這磅礴功德面前,無聲無息地消解,這一層天地加諸于所有修行者身上的桎梏消除,自然輕松。
謝靈心感覺,至少在成為法師之前,自己都不用再擔心劫氣的影響。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在消失。
所以他來了。
但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他只聽到了水月大師那一聲“大慈大悲,千手慈航……”的余韻。
“水月大師……”
“唉……”
范東流看了他一眼,又嘆了一口氣:“水月道友求仁得仁,不負平生,小友……不必傷懷。”
謝靈心嘴唇蠕動。
他本來還因為水月等人的算計有些不滿,想著回來找人算個賬呢……
“好小子,難怪你看不上我武當!”
五龍真人聲若悶雷,打破了沉寂。
“原來你背后有這么大的靠山!”
他故作陰陽怪氣。
謝靈心看了他一眼,臉皮微微抽搐。
五龍真人一身道袍破碎,露出里面的白背心、大花褲衩。
論嘴炮,謝靈心自問是不輸于人的:“道長,您老還真是越來越潮了,是不是覺得這紅塵多嬌,不想回去了?”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找個道侶?”
“嘶~”
五龍真人連忙低頭手忙腳亂地拉著破爛的道袍。
只可惜,這道袍實在是太破了。
一番打諢,一時倒是沖淡了幾分水月坐化的傷感。
謝靈心是個沒心沒肺的,修煉到現在這地步,心靈意志都已非同尋常。
范東流和五龍真人更不必說。
都是豁達之人,也不會困于一時傷情。
范東流正色道:“小友,將你算計其中,雖事出有因,但終究是我等之責,日后定當有所補償。”
謝靈心動了動嘴唇,也沒知道說什么。
要是別人跟他來硬的,他高低得算個清楚。
可現在,自己得了最大的好處,那個“始作俑者”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能說什么?
就算水月還活著,他也只有膜拜的份。
這老和尚……
何必呢?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雖然能請來劉若拙。
但老道畢竟只能于精神世界中顯圣。
這物質世界中,如果沒有水月大師的一番布置,也不知道會有多大亂子。
他得到的海量功德,就是一個明證。
“小友,此事雖了,卻還有諸多后患,我與五龍道友還要去善后,就此別過了。”
“等等。”
謝靈心忽然道:“范老,我有一個問題。”
范東充目光微動,似乎已經猜到了謝靈心想問什么。
露出一絲略有苦澀的笑:“小友,世間事,并非非黑即白,是非對錯……也實難一概而論……”
謝靈心搖頭道:“我不問是非黑白,也不論是非對錯。”
“但我修行學的第一課,就是正心,正意,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