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院里當即又響起微弱的哭聲。
    黎洛走出村子,才吸了吸鼻子。
    這一家的團聚來的太遲了,錢虎多年都在京城,卻在回京之前就失去記憶,實在是天意弄人。
    看著黎洛面上鮮活的神情,衛凜烽也松快了些。
    之所以陪她來走這一遭,為的就是讓她淡忘宮里的事,現在看來,效果很好。
    錢虎安置在山腳下衛凜烽的一處莊子,傷已經養的差不多,辭別衛凜烽就被送回錢家村。
    看著馬車漸遠,黎洛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多或少,都有人會處理的,當下要緊的是你的事情。”
    盡管衛凜烽也不想就這樣將人送回去,心中卻清楚,繼續耽誤下去,影響的只會是黎洛的聲譽。
    “皇帝已經讓太子離宮,這兩日正收拾瑣碎,該回去了。”
    黎洛自己如何不知。
    眼下這情形,能夠短暫逃離那個牢籠,已經是李箏譽自己犯蠢。
    “那就回,明天一早走。”
    ……
    皇帝的人順著馬車沖出的那道城門擴散尋找,停在了圍場外。
    車轍印在這兒消失,附近沒有其他線索。
    忽然,一個背著藥簍的身影出現在搜尋范圍內,口中念念有詞。
    “那兩個人已經昏迷了幾天,要是再不醒,會不會死啊……”
    小姑娘說著,彎腰從樹下挖出一株藥材放進背簍。
    “你在附近遇到過傷患?”
    暗衛悄然落在她身后。
    “啊!”
    “你是誰?!”
    小姑娘被嚇得不輕,舉起手里手臂長短的小鋤頭,想要防身。
    這東西落在暗衛眼里和孩童的玩具無異,抬手便打落在地。
    “我們是來找人的,你剛才說有人受傷,在哪里?”
    “你聽錯了,我明明說的是到這兒來找——”
    小姑娘還想幫著隱瞞,脖頸間忽然一涼,低頭看見橫在頸間的長劍。
    “我我我,我說、我說!”
    陌生人的命和自己的命比起來,當然還是自己活著更要緊。
    她當即將三日前在山崖底下撿到一男一女的事情和盤托出,帶著暗衛前往家中。
    兩人被分別安置在兩間屋子,看著傷勢都不輕。
    “你是大夫?”
    暗衛視線落在她身上。
    十四五歲的年紀,即便會醫術也只是些皮毛,怎么會將傷勢這么重的人留在家里?
    “我不是,是我爺爺,他是赤腳大夫,那個男的是他處理的,這個姐姐的傷是我上的藥,也是我換的衣服。”
    “爺爺說了,大夫眼中雖無男女之分,卻要為旁人考慮,要是姐姐醒來,接受不了身子被人看過,救過來也未必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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