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茹被他問得一愣,隨即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生意人的精明和無奈。
    “想,做夢都想。可那也得人家肯賣啊。”
    “萬一人家就肯了呢?”吳碩偉轉過身,眼睛里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走,咱們去碰碰運氣。說不定今天這事兒就能成。”
    陳雪茹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她認識的吳碩偉,雖然有時候說話不著調,但辦起事來,卻總能出人意料。
    “你……真有辦法?”
    “試試不就知道了。”吳碩偉說著,已經抬腳朝店門外走去。
    陳雪茹猶豫了一下,咬咬牙,把店門從里面鎖上,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繞到店鋪后面那條街上,找到了東跨院的門——原來把門改到了這里。
    那是一扇黑漆漆的木門,門環上掛著一把大鎖——看著就不好惹。
    吳碩偉側耳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
    里面靜悄悄的,之前那規律的“嗒嗒”聲已經完全消失了。
    可他過人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別的聲音。
    有呼吸聲,不止一個。
    一個就在門后不遠處,呼吸平穩,但帶著刻意壓制的警惕。
    另一個,在院子深處,似乎隔著一道墻,腳步聲很輕,正在來回走動。
    還有一個……非常微弱,像是從地底下傳上來的,若有若無。
    里面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吳碩偉心里有了數,他沖陳雪茹使了個眼色。
    “雪茹姐,你來叫門。”
    “我?”陳雪茹有點發怵,“怎么叫啊?”
    “就說你是隔壁絲綢鋪的老板,家里的水管好像有點漏水,想問問他們家是不是也一樣,隨便找個由頭。”吳碩偉壓低聲音說。
    陳雪茹雖然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照做了。
    她清了清嗓子,抬手“邦邦邦”地敲了幾下門。
    “有人嗎?請問家里有人嗎?”
    里面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陳雪茹有些尷尬,回頭看了看吳碩偉。
    吳碩偉示意她繼續。
    “您好,我是隔壁雪茹絲綢鋪的,我們店里墻角有點滲水,想問問您這邊……是不是水管有什么問題?”
    她扯著嗓子喊了兩遍,里面終于有了動靜。
    “吱呀”一聲,厚重的木門被拉開一道窄窄的縫。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門縫里探出頭來。
    他長著一張極其普通的臉,國字臉,粗眉毛,看著像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
    可他那雙眼睛,卻像鷹一樣銳利,警惕地在吳碩偉和陳雪茹身上掃來掃去。
    “我們這兒水管沒問題。”男人的聲音很沉,帶著一股子不耐煩。
    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中山裝,扣子扣得一絲不茍,行動間,吳碩偉眼尖地瞥見他左側腰間,衣服下擺鼓起一個硬朗的輪廓。
    ——是槍。
    吳碩偉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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