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視中,吳碩偉甚至沒怎么仔細看,手腕一抖、反向一擰、再猛地往關節處一推。
    “咔吧!”
    一聲清脆得讓人牙根發酸的骨頭復位聲響起。
    “啊——!”
    “掌柜”發出一聲不屬于人類的慘叫,眼睛猛地一翻疼得差點又暈過去。
    吳碩偉沒理會他的慘叫,又抓起另一條胳膊,重復了剛才的動作。
    “咔吧!”
    “啊!”
    然后是兩條腿。
    “咔吧!”
    “咔吧!”
    慘叫聲在胡同里回蕩,聽得旁邊的警察和保衛科隊員們一個個后背發涼,有人甚至不自覺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腳腕——確保它們還在原位。
    這到底是正骨還是上刑?
    他們心里都把吳碩偉這個人,列為了最不能招惹的對象——沒有之一。
    吳碩偉做完這一切,拍了拍手又走向那個吐血的徐姓男人,用同樣的手法處理了他的關節。
    最后,他拎起那個一直昏迷不醒的小浩。
    “咔吧!”
    “嗷——!”
    連昏迷中的小浩,都在這股劇痛中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硬生生被疼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茫然地看著頭頂的夜空和周圍的人,然后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眼淚鼻涕瞬間糊了一臉。
    整個院子里除了特務的呻吟,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吳碩偉。
    在傳統武術和民間醫術中,“卸骨”與“正骨”是相輔相成的技法。
    前者通過對人體關節結構的了解,以巧勁瞬間使其脫臼,從而讓敵人喪失反抗能力,是一種高明的擒拿術。
    后者則是將其復位。
    這種手法要求施術者對人體骨骼、經絡有極高的了解,既能傷人于無形,也能救人于頃刻。
    吳碩偉展示的正是這種只在傳說和評書中聽聞的“分筋錯骨手”,其熟練程度表明他絕非初學。
    就在這時,胡同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剎車聲和密集的皮鞋腳步聲。
    “市局的來了!都讓開!”
    幾個穿著干部服,表情嚴肅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人沒有理會現場的寒暄,目光快速掃過現場。
    當他看到地下室入口、散落的武器,特別是那臺還沒來得及收好的電臺時,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在建國初期到七八十年代,反特(反特務)工作是公安戰線的重中之重。
    一部可以與外界聯系的電臺,其政治意義和危害性,遠超幾把槍、幾條人命。
    ——這意味著背后可能存在一個有組織、有綱領的敵特網絡。
    因此,一旦發現電臺,案件的性質立刻就會升級,通常會由更高級別的市局甚至省廳的專門科室(如反特科、政治保衛處)直接接管。
    那名干部走到王隊長和李公安面前,簡單地問了句:“誰是負責人?”
    李公安和王隊長對視一眼,還是李公安上前一步:“報告領導,我是片區派出所的李建國,這位是軋鋼廠保衛科的王勇隊長。我們接到群眾舉報在這里發現了特務蹤跡。”
    為首的干部點了點頭一揮手,身后的人立刻開始封鎖現場、拍照取證。
    他的命令簡短有力:“現場由我們市局反特科接管!把這三個人犯帶走!所有相關人員,跟我回局里一趟,我們需要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他的目光越過王隊長、李公安,最后停在了吳碩偉、趙麥麥和臉色還有些發白的陳雪茹身上,語氣緩和了一些。
    “你們三位是第一發現人?也請一起來,協助我們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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