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一夜之間傾倒,貪污受賄帶來的沖擊力很大,聶相又禁足在家無法出門,那么只能她這個做女兒的來尋人幫忙了。
至少,她在聶家一天,聶家就不能倒。
沈音見聶雙雙坐下后,就一直沒再語了,反而視線頻繁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她略有幾分印象,家里是做司直的。
想必先前是在聶家手底下做事。
周夫人見聶雙雙頻繁看向自己,頓時心里發慌,時不時瞥向沈音。
沈音頓了頓,移開視線,和袁夫人和楚夫人繼續閑聊,似乎并未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花宴很快結束。
不少夫人小姐們都已經告辭離開,周夫人心里五味雜陳,起身辭去,正走到朱府大門,便聽身后傳來聶雙雙的呼喚,“周夫人。”
周夫人頭皮一緊,停下腳步等她,兩只眼也不閑著,往四處看去,頗有兩分心虛。
聶雙雙卻顧不得這些了,她迅速將一盒小糕點塞給她,“先前周小姐與我提過,想吃書香記的糕點,今個兒順路想起,便買來了,你帶回去給她嘗嘗。”
周夫人將糕點收下,道了聲謝,便轉身上了馬車。
后腳,沈音也出了來,正正好瞧見這一幕。
石榴不免擔心,“她們莫不是想到了什么辦法破死局?”
沈音默然片刻,低聲吩咐道,“你帶人暗中跟著周夫人,找機會將那糕點弄回來。”
石榴神色肅然,很快去了。
聶雙雙見目的達成,緊著的神經松懈下來,身子不適便愈發強烈,她虛著步子,上了馬車。
朱夫人帶著剩下的夫人一并出了府,見聶雙雙彎腰上馬車時,后腰下的裙擺隱約可見鮮紅的血,不免怔了怔,“這孩子,來月事了竟也不知么……”
不過一件小事,朱夫人還不至于上前提醒。
還不等她說幾句送別的客套話,就聽身后沈茹出聲,“堂姐,等等。”
彼時,沈音正捉著裙,想要上馬車。
聞聲不由回頭,正見沈茹提步朝她小跑了過來,“堂姐……我……”
沈音道,“誰是你堂姐?莫不是忘了,我們早已斷親。”
一句話,毫不留情。
沈茹攥緊手里的帕子,也沒有知難而退,而是垂下眼簾,道,“堂姐不愿認我,那我便照規矩,喚您一聲王妃。”
“王妃,我先前年紀小,不懂事,做錯了許多事情,更是屢次生了害你之心,按理如今我是無顏再面對你。”
“可,每每夜里,想起我們關系好的時候,那些點點滴滴,我又悔不當初。”
“我不祈求王妃能原諒我,可我確實欠你一句道歉。”
沈茹說到這里,眸中愧疚十分顯眼,“對不起,王妃。”
沈音挑眉看著沈茹,見她臉上真誠極了,不免暗嘆,有些人果真是天生的戲子。
從前沈茹那惡心的嘴臉再腦海中,一一閃過。
沈音怎會信她當真是痛改前非了?
這聲道歉,沈音不置可否,只伸手打下車簾。
車夫十分有眼力見,直接驅離了馬車。
沈茹馬車轱轆著遠去,眼底騰起一絲怨恨。
爹娘、哥哥的死,皆與她脫不了干系。
她也被打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若非柳溪梅臨死前給她送了一包媚藥,哪有現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