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昭也好奇地蹲下來,仔細打量著那個灰撲撲的箱子。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掠過心頭-->>。
    “是昭昭她爸留下的東西,”牧爺爺喘著氣解釋,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那年……收到他們在國外失蹤的消息,就只寄回了這個箱子。”
    老人吃力地彎下腰,試圖打開箱蓋。郁夕見狀,連忙上前幫忙。
    “啪嗒”一聲,搭扣彈開。箱子里是疊放得還算整齊、但顯然塵封多年的舊衣物和一些簡單的日用品——甚至能看到一張牧小昭剛滿月時胖嘟嘟的照片。
    一切都保持著寄回時的模樣,似乎從未被仔細翻動過。
    細小的塵埃在光線里打著旋兒。
    牧爺爺布滿老人斑的手在箱內摸索著,他撥開衣物,最終從箱底掏出一個泛著冷光的長方形金屬塊。
    一臺老舊的筆記本電腦?
    牧小昭心里咯噔一下。
    這太奇怪了!按照十多年前的物價和他們家當時的經濟條件,父母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貴重的電子產品。
    這肯定不是屬于她父母的東西。
    郁夕顯然也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她眉尖微蹙,迅速轉向牧爺爺,眼中帶著探詢。
    “這東西……”牧爺爺摩挲著冰涼的金屬外殼,渾濁的眼里透著不安,“……當年就在箱子里發現的。不知道是誰塞進來的。我老了,弄不懂這些機器玩意兒,可總覺得這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那時候,昭昭她小叔,認定了大哥大嫂是被害死的,天天嚷著要查個明白……他那暴脾氣,又喝了酒就管不住嘴。
    “我們怕惹出更大的禍事,就沒敢把這個交給他,像揣著個燙手山芋似的藏到了現在。”
    牧小昭怔怔地看著那臺冰冷的筆記本電腦。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撞了一下——爺爺奶奶竟然一直藏著這樣的秘密!
    這么多年,他們守著這個來歷不明的“鐵疙瘩”,像守著一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炸彈,提心吊膽地過了十幾年。
    難怪小叔當年那樣瘋狂地追查,他們卻始終不敢拿出這個關鍵物件。
    或許,是郁夕連日來的奔波、那份不顧一切的執著,還有那句“代替小昭孝敬你們”的承諾,終于撬開了老人緊閉的心門,讓他們鼓起了勇氣,將這個深埋心底多年的隱患交付出來。
    “郁姑娘,”牧爺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緊緊鎖在郁夕身上,“你……能看出這是什么嗎?”
    郁夕沒有立刻回答。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那冰冷的金屬外殼,仿佛在讀取其上的信息。
    她的眼神專注而銳利,如同掃描儀般審視著這臺格格不入的老舊機器,似乎在腦中飛速檢索著與之相關的線索。
    房間里靜得只剩下老人微弱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
    良久,她才抬起眼,語氣帶著一種冰冷的確認:
    “這是夏氏集團的資產。標準的辦公電腦型號,十年前配發給核心部門員工的。”
    話音落下,郁夕不再遲疑。
    她熟練地找到電源接口,將插頭接入墻上的插座。一陣細微的電流嗡鳴聲后,老舊的屏幕掙扎著亮起灰白的光,最終定格在一個密碼輸入界面。
    屏幕上方的用戶名清晰可見。
    “用戶名格式,”郁夕一邊觀察,一邊快速拿出自己的手機,“是夏氏十年前統一使用的職工編號格式。”
    牧小昭屏住呼吸,湊得更近了些。
    只見郁夕手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操作,登錄了一個界面簡潔但明顯帶有夏氏集團標志的內部系統。
    她將那個用戶名精準地輸入搜索欄。
    屏幕上,一個藍色的進度條開始緩慢地向右延伸,每一次微小的跳動都牽動著房間里所有人的神經。
    牧小昭的視線緊緊追隨著那移動的光標,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終于,進度條抵達終點。
    頁面刷新,一張藍底證件照和對應的員工信息赫然加載出來。
    牧小昭的目光瞬間釘在那張照片上——照片里的男人面無表情,眼神顯得有些空洞。
    但正是這張臉!
    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如同電流般竄過!記憶的碎片驟然拼合——那張在夏家金碧輝煌的宴會廳里,低眉順眼端著托盤,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異常神情的臉!
    “等等——!”牧小昭幾乎失聲叫了出來,手指無意識地指向屏幕,“是他!那天在夏家……那個侍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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