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在郊區的土路上顛簸，林宇攥著手機，趙倩的消息還在屏幕上閃——“王建國要給你顏色看”，這話像顆定時炸彈，讓他全程沒敢閉眼。車剛停在工廠門口，就見個穿藍色工裝的漢子迎上來，嗓門大得能震飛麻雀：“是林宇吧？我是張廠長，跟我來，帶你看生產線！”

林宇跟著張廠長往里走，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車間里靜得嚇人，平時該轟隆隆轉的機器全停著，幾個工人蹲在角落抽煙，見了他們也只抬眼瞟了一下。他剛想問“怎么沒開工”，張廠長突然轉身，臉上的笑沒了，語氣冷得像冰：“林經理，不是我不給面子，你們公司欠我們三個月貨款沒結，今天不把錢補上，這生產線沒法看，后續訂單也沒法做。”

林宇心里“咯噔”一下——上周查項目資料時，明明看到財務已經打了貨款，怎么會沒結？他剛想拿手機調付款記錄，手腕上的手環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張廠長手機里有王建國的錄音，左口袋，別硬剛。”

是神秘人！林宇瞬間冷靜下來，故意皺起眉，掏出手機假裝翻記錄：“張廠長，貨款的事我得跟財務確認，不過您看，我大老遠來一趟，總得讓我看看車間吧？不然回去沒法跟劉總交差啊。”

張廠長猶豫了一下，大概是覺得林宇跑不了，擺擺手：“行，跟我來，不過別亂碰東西。”林宇跟在他身后，眼睛盯著張廠長的左口袋——果然鼓囊囊的，像是揣著個錄音筆。

走進主車間，張廠長突然停在一臺機器前：“你看，這臺機器上周壞了，配件還沒到，就算有錢也沒法開工。”林宇湊過去看，心里卻犯了嘀咕——這機器的螺絲明明是新擰的，銹跡都是用顏料涂的，一看就是故意裝壞的。

他正想拆穿，手環又震了——“車間后門有備用配件，找穿灰色外套的老陳，他是老員工，知道真相。”林宇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突然捂住肚子：“張廠長，不好意思，我早上吃壞肚子了，能不能借下洗手間？”

張廠長不耐煩地指了指方向：“出門左拐，快點！”林宇趕緊往后門跑，剛拐過彎就看見個穿灰色外套的老頭在整理零件，正是老陳。他快步走過去，壓低聲音：“陳師傅，我是公司來的林宇，想問問機器壞的事……”

老陳抬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小伙子，別被張廠長騙了！機器沒壞，是他跟你們公司那個王經理串通好的，王經理說只要拖著不生產，讓你交不了差，他就能官復原職。貨款早就到了，被張廠長扣下來買新設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