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睡在里面，她暫時勉強接受了床上多出陳己坤這個臭男人的事實。

耳邊是陳知幼嘰嘰喳喳嘀咕的聲音，她湊近自己的時候，那肉乎柔軟的臉蛋也跟著壓在自己肩窩上，一身奶味撲面迎來。

陳知幼現在很喜歡跟她有肢體上的接觸，不是牽她的手，就是挨靠著她。

從前，她是不會這樣親近自己的。

虞花不由又想到挺久之前的事。

那時候陳知幼還更小，大概一歲多。

那會她已經會喊人了，陳己坤抱她來看她，她笑得憨憨的，露著四顆小牙齒對她張著小手要抱，奶聲含糊地喊她媽媽。

虞花沒有抱她。

那次她哭得很委屈，一小團窩在陳己坤懷里哭了許久。

最后虞花受不住，才生疏僵硬抱了抱她。

她一次次拒絕陳知幼孺慕期待的請求，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她也不喊她媽媽了。

一直以來，虞花對陳知幼其實挺差的，完全沒有盡到一個母親該有的職責。

陳知幼委屈計較，但又不是真計較。

虞花只要給她一點點笑容好意，跟她說說話，她就又開心黏上來了，還貼心替虞花找小借口說服自己。

虞花感受著手臂上柔軟的觸感和淺淺沾著奶味的呼吸，心里再次涌上那不知名的波動酸澀，有什么故意冷硬豎起的東西漸漸松化。

她沒有推開陳知幼，也任由她得寸進尺地抱住自己的手臂。

不知過了多久，虞花困意漸深，沒再多胡思亂想什么，聽著耳邊陳知幼跟陳己坤說話的聲音，緩緩睡了過去。

有陳己坤在，倒是用不著她給陳知幼講睡前故事了。

陳己坤說得比她熟練多了。

“爸爸，她睡著覺覺了。”陳知幼小聲對陳己坤說。

“那幼幼也睡了。”陳己坤看又是不舍得松開抱著虞花的手，又是艱難轉過小腦袋聽自己給她講故事的樣子，有些好笑。

“好~”陳知幼乖乖點頭。

等陳己坤熄了燈，她將另一只小手里抱著的珠珠放在自己小肚子上，依賴揪住陳己坤的衣擺，兩個人都要親昵靠著。

今晚她格外開心，還有說不出幸福的感覺。

小孩子多數都喜歡跟父母一起睡覺，從前陳知幼沒有，現在有了，她滿心歡喜。

“爸爸，媽媽香香…”陳知幼睡覺之前，迷糊糯聲。

陳己坤輕輕拍她，順著看向更里邊的虞花。

她身上的確不知道有股什么香氣，清淺幽香，跟她靠得越近，那香氣越清晰。

就著淺淡照射進來的月光，陳己坤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虞花瑩白精致的臉上，思緒不明，許久才挪開視線。

果真她還是睡著了才安分乖巧，恬靜的模樣更對得起她這張好看的臉，不驕慢跋扈、張牙舞爪的。

陳己坤聞著鼻尖絲絲縷縷透進的甜膩香味，不知怎么的，大半個小時過去了都睡不著。

而躺在他身側的母女倆則睡得越發香甜，相似的五官恬靜安然。

天氣熱，床尾的風扇他調過方向，風幾乎全吹向她們母女倆。

陳己坤繼而閉目十來分鐘，覺得那來得突然古怪的燥熱煩悶越來越明顯。

幾分鐘后，他微黑著臉翻身下床，洗了個冷水澡回來才繼續睡。

他折騰這一番，熟睡的虞花跟陳知幼毫不知情，一覺安穩睡到天亮，還一起賴床賴到九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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