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含淚跑開后,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她無聲的悲鳴。路飛心大地倒頭就睡,而山治和索隆則在一旁低聲交談。
金發廚師山治吐出一口煙圈,語氣篤定:“我絕不相信那女人會sharen……她的心里,分明在哭泣。”
索隆抱著手臂,冷靜地接話:“啊,我試探過她。她是個連陌生人都不會見死不救的家伙,雖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小”山治的注意力瞬間歪到了天邊,猛地湊近索隆,怒氣沖沖地糾正重點,“你哪只眼睛看到娜美小姐‘小’了?!尤其是那美好的胸……”
話音未落,索隆的拳頭已經帶著風聲揮了過去,額角爆出青筋:“你這腦子里只剩黃色廢料的混蛋!”
“你想打架嗎,綠藻頭!”
就在這時,烏索普恰巧慌慌張張地跑來找他們,精準地沖到了兩人中間。“不好了!我剛才……”話沒說完,索隆和山治誤傷的拳頭就一左一右地砸在了他臉上。
被打擾的路飛瞬間驚醒,像橡皮一樣彈過來,雙手抓住烏索普的肩膀高速搖晃,看著他的慘狀,震驚地大喊:“哇!是娜美把你打成這樣的嗎?”
烏索普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是娜美從惡龍海賊團手中救了他。正當氣氛稍緩,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現。
是阿青。
“阿青小姐!”山治立刻雙眼變成心形,扭動著身體湊上前,結果被一臉不爽的索隆“邦邦”兩拳揍開。
“混蛋!離阿青小姐遠點!”山治怒吼著,又要和索隆扭打在一起。
然而,比他們反應更快的是路飛。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他臉上綻放出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像只快樂的大狗狗,高喊著“阿青!”,便用橡膠手臂瞬間飛撲過去,結結實實地給了阿青一個熊抱,“你這段時間跑去哪里啦!”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依賴和關切。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索隆和山治瞬間停止了內訌,兩人動作快得只剩殘影,幾乎是同時出手,一人一邊拽住路飛的后衣領,強行將他從阿青身上扒下來,然后默契地各自給了他一記重拳,異口同聲地怒吼:“混蛋!你在對女士做什么!”
打完,索隆立刻恢復了抱劍而立的高冷模樣,仿佛剛才動手的不是他。山治也迅速整理好領帶,變回彬彬有禮的紳士,只是看向路飛的眼神依舊帶著殺氣。只剩下路飛頂著頭上的兩個大包,委屈又茫然地大喊:“好痛!為什么又打我啊!”
這時,諾琪高走了過來,神情凝重地打算向他們講述娜美不堪回首的過去。當諾琪高開始敘述時,路飛卻突然站起身,一不發,壓了壓草帽,徑直朝著村子深處走去。他沒有多余的好奇,似乎覺得了解過去不如直面現在。
沈青見狀,也毫不猶豫地轉身,默不作聲地跟上了路飛的腳步,她與他并肩而行,將傾聽的故事時間留給了索隆、山治和烏索普。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離了人群的喧囂,只有風吹過橘子林的沙沙聲。路飛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非常認真地看著身邊的少女:“阿青,我們是伙伴吧?”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讓沈青愣了一下,隨即,一抹真切而溫暖的笑意在她臉上漾開,沈青略微仰頭看著他,清脆地回答:“當然啦。”
路飛低頭凝視著她。十六歲時的沈青,比他矮一個頭,看起來格外單薄。
他想起她大多數時候總是獨自在梅利號的船頭坐著看海,回到房間后就不停地繪制著那些神秘的畫。
他知道,她日復一日的努力,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就像他必須要當海賊王。
路飛沒有說話,那雙總是清澈映照著天空和海洋的眼睛里,此刻只盛滿了阿青的影子。他伸出手,不像往常那樣沒輕沒重,而是非常輕柔地在阿青的頭頂拍了拍,動作帶著一種與他平日性格不符的細膩。
“阿青,”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些,“謝謝你。”
這簡單的動作和話語里,包含了許多未明的理解。路飛看似粗線條,卻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他看得出,這個表面總是冷靜自持、仿佛無所不能的少女,內心深處其實住著一個膽小又單純的孩子。
他也知道,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隱形地守護著船上的每一個人,在大家未曾留意的地方,悄悄化解過許多危機。
片刻的靜謐與溫柔后,路飛又恢復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咧嘴大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嘻嘻!我們繼續散步吧!”
這變臉速度之快,卻讓沈青笑得更開心了。和他在一起,總是這樣輕松。
在慢慢融入這個團體的過程中,她原本謹慎、甚至帶著些許疏離的心防逐漸瓦解。她開始變得更加大膽,想要真正地伸出手,去嘗試改變那些既定的悲劇軌跡。
她更加清晰地思考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娜美的哭聲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斷,取而代之的,是路飛身上散發出的、幾乎讓空氣凝固的恐怖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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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走向娜美,沒有安慰,沒有詢問,他只是用力將那頂標志性的草帽扣在了娜美橙色的短發上,動作前所未有的鄭重。
“娜美,”路飛的聲音低沉,卻像悶雷滾過天際,“你是我的伙伴!”
這句話不是詢問,是宣告。娜美猛地抬頭,淚水更加洶涌,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而是積壓八年委屈的徹底決堤。她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