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亞王國邊緣的海風小筑,在晨光中蘇醒。帶著咸味的海風輕柔地穿過未完全關嚴的窗縫,拂動了窗臺上沈青晾曬的草藥,發出沙沙的輕響,如同自然的低語。廚房里,沈青正背對著門口,小心翼翼地將剛烤好的、散發著焦香和淡淡甜味的粗糧餅從簡易土灶里取出。
她的動作早已不復初來時的生疏,帶著一種融入生活的熟練與寧靜。
“哇!好香啊!是肉的味道嗎?”
一個充滿活力的、橡膠般極具張力的聲音伴隨著“哐當”一聲門響炸開。
路飛像一顆炮彈似的沖了進來,橡膠鼻子夸張地吸動著,整個人幾乎要撲到灶臺上。
沈青頭也沒回,手腕一翻,用木鏟精準地輕輕敲在路飛試圖偷吃的橡膠手上,發出“啪”一聲輕響。
“洗手。”她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路飛“嗷”地縮回手,委屈地撅起嘴,但還是乖乖地跑到角落的水桶邊,橡膠手臂伸長,胡亂地撩起水往臉上和手上抹去,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路飛!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洗手不是洗臉!”隨后進來的薩博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今天依舊戴著那頂有些舊卻依舊整潔的禮帽,手里還拿著一卷看起來像是從某個垃圾堆里淘來的、略顯殘破的海圖。
他走到水桶邊,將自己的手仔細洗凈,然后拿出一塊干凈(相對而)的布,幫哇哇亂叫的路飛擦掉濺到眼睛里的水珠。
艾斯最后一個進來,他反手輕輕關上門,阻隔了外面可能存在的視線。
他沒有像路飛那樣大呼小叫,只是默默走到水桶邊,仔細地清洗了手和臉,甚至撣了撣衣服上沾著的、從垃圾山帶來的灰塵。
他的目光掃過灶臺上金黃的餅,又落在沈青忙碌的背影上,眼神復雜了一瞬,很快又恢復成平日那種略帶倔強的平靜。
早餐桌上的“家”常
四人圍坐在沈青用廢棄木板拼湊而成的小桌旁。陽光透過窗戶,在桌面投下溫暖的光斑。
“給。”沈青將最大的一塊餅遞給眼睛早已變成星星狀的路飛。
“謝謝阿青姐姐!我開動啦!”路飛接過,啊嗚一口就咬掉大半,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贊美,“唔!好吃!比達旦做的肉還好吃!”
沈青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又分別給薩博和艾斯遞過食物。
薩博接過,禮貌而真誠地說:“謝謝阿青姐姐每次都麻煩你。”
艾斯接過餅,手指微微收緊,低聲道:“……謝了。”他吃得很快,但動作并不粗魯,眼神偶爾會飄向窗外,帶著一絲屬于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沉重,但更多時候,是專注于眼前食物的、屬于孩子的滿足。
沈青看著他們,心里那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
(這樣平常的早晨……真好。)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慢慢喝著。曾經在秘境漫長孤寂的歲月里,她早已習慣了獨自一人。
如今這喧鬧的、充滿生活氣息的場景,讓她冰封的心湖漾開圈圈漣漪。
“阿青姐姐,”薩博咽下口中的食物,拿出那卷海圖,鋪開在桌子一角,“我昨天在高鎮那邊的廢書堆里找到了這個!你看,這里標記的島嶼,據說有一種會發光的樹!”
沈青湊過去看,那海圖年代久遠,墨跡模糊,但薩博指著的那個小島旁,確實有人用纖細的筆跡標注著“夜光木”的字樣。
“發光的話,會不會是寶藏?”路飛立刻伸長脖子,橡膠臉幾乎要貼到海圖上。
“笨蛋路飛,樹怎么會是寶藏!”艾斯習慣性地吐槽,但目光也被海圖吸引,“不過……會發光的樹,倒是沒見過。”
沈青看著薩博眼中閃爍的、對未知世界的渴望,輕聲解釋道:“有些特殊的植物,確實會在夜晚發出微光,可能是某種真菌,或者是礦物元素富集。”她的指尖輕輕點在海圖的其他位置,“看這里的洋流標記,如果從這個方向航行,順流而下,可能會更快到達。”
薩博的眼睛亮了起來:“阿青小姐,你也懂航海?”
“略知一二。”沈青含糊道,(總不能說當年御劍飛行時,順便把四海八荒的海圖都記了個大概吧……)“紙上談兵而已,真正的海洋,比圖上畫的要復雜和危險得多。”
“嗯!”薩博用力點頭,將沈青的話牢牢記在心里,“我要學會航海,我一定逃離那里!”
他的話語中,帶著超越年齡的堅定和夢想。沈青看著他,仿佛看到了未來那個能指揮千軍萬馬、運籌帷幄的革命軍參謀總長。一絲微弱的預感,像冰涼的絲線滑過心頭——這個聰慧、早熟、內心向往著廣闊世界的孩子,或許不會在這個小小的港灣停留太久。
午餐后,艾斯和路飛慣例要進行“訓練”——其實就是跑到小屋后的礁石灘進行各種攀爬、跳躍和打斗練習。
薩博有時會加入,有時則會留在小屋,翻閱他收集來的各種書籍和圖紙,或者幫沈青整理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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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薩博選擇了留下。他坐在窗邊的矮凳上,小心地修補著一本封面幾乎脫落的舊書——《東海鳥類圖譜》。陽光透過窗欞,在他金色的短發上跳躍。
沈青則在整理她的藥籃,將新采的草藥分類、晾曬。兩人之間隔著一段安靜的距離,只有海風穿堂而過的聲音和薩博偶爾翻動書頁的沙沙聲。
“阿青小姐,”薩博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像是怕打破了這份寧靜,“你聽說過‘水星獵人’嗎?”
沈青搗藥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語氣平淡:“哦?那是什么?”
“最近在港口聽一些水手閑聊說的,”薩博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思索,“據說是個很神秘的人,專門對付那些欺負商船和小村莊的海賊,動作很快,沒人看清過長相。因為神出鬼沒,還是被抓的海賊說,她說過兩個字水星,所以都叫她水星獵人?
沈青繼續著手里的動作,面不改色:“是嗎?聽起來像個行俠仗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