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屬廊道深處,沈青的身影幾乎與墻壁投下的陰影完全融為一體。高階隱匿術不僅模糊了她的形體,更將她的氣息、體溫乃至生命波動都收斂至近乎虛無的狀態。她像一道沒有實體的幽靈,在龐克哈薩德基地錯綜復雜的管道與艙室間無聲穿行。
空氣中彌漫著多種刺鼻氣味的混合體:濃烈的化學藥劑味、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金屬銹蝕的沉悶感,以及一種更深層次的、源于生命被強行扭曲后散發的腐敗甜膩感。她的神識如一張無形的大網,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極速蔓延,細致地掃描著每一寸空間。金屬墻壁的厚度、通風管道的走向、能量線路的脈沖、乃至遠處守衛巡邏時心臟跳動的頻率和呼吸的深淺,都化作清晰的數據流,在她腦海中構建出整個區域的立體動態圖景。
(左前方二百米,有三名守衛,心率平穩,處于常規巡邏狀態,注意力并不集中。)
(下方三十米深處,有大型能量反應,穩定而磅礴,疑似主能源室,但外圍有高強度隔離磁場。)
(右后方那條看似廢棄的管道,內部有微弱的生命氣息,很可能是被遺忘的實驗體或……逃生通道?)
她的目標,是位于基地核心層的一處能量反應異常集中的區域。根據之前截獲的零星信息和能量流向判斷,那里極有可能是“sad”原料的核心處理點,甚至可能與“joker”的物資中轉直接相關。
繞過幾處明顯帶有監控蝸牛死角的區域,沈青來到一扇厚重的合金氣密門前。門上沒有任何標識,但門縫邊緣隱約滲出的能量波動,以及門禁系統遠超其他區域的復雜程度,都昭示著此地的重要性。她沒有試圖強行突破,而是將指尖輕輕按在冰冷的金屬門壁上,神識如同最纖細的探針,滲透進去。
門后的景象在她“眼前”展開:一個極其寬敞的環形空間,數個巨大的、連接著無數粗細不一管道的透明培養罐矗立在中央,罐內充滿了渾濁的、泛著詭異紫色的液體。液體中浸泡著的,是難以名狀的生物組織集合體,它們如同擁有獨立生命般緩緩蠕動、增生、甚至偶爾劇烈抽搐,散發出令人極度不適的生命扭曲感。實驗室的一角,整齊堆放著大量印有扭曲小丑笑臉標志的金屬箱,箱體散發著冰冷的寒意,顯然是某種特制的冷藏設備。
(找到了……“sad”的源頭,或者說,至少是重要的培育或儲存節點。還有“joker”的標記……多弗朗明哥的觸角,果然深深插在這里。)
就在她全神貫注記錄此地細節,并悄然在門禁系統最不起眼的接口處留下一個微不可查的神識印記——如同一個無形的監控探頭——時,異變陡生!
一股難以形容的、帶著絕對秩序與冰冷切割感的龐大能量場,如同無聲的baozha般,以基地上層某個點為中心,猛然向四周擴張!這股能量場瞬間覆蓋了極大的范圍,將沈青所在的區域也囊括在內。
(“room”!特拉法爾加·羅的能力……范圍竟然如此之廣!)
沈青能清晰地“看”到,在這個被淡藍色半球形力場籠罩的“手術空間”內,物理規則仿佛被改寫。巨大的海軍軍艦如同玩具般被無形的利刃輕易斬成兩段,斷裂處光滑如鏡;龐大的冰山被精準切割成無數規整的幾何體,懸浮在半空;海軍士兵們手中的武器莫名其妙地脫手,電話蟲被隔空取出……一切都在那個戴著斑點毛帽的男人意念掌控之下。
她的神識敏銳地捕捉著“room”內每一個細節:斯摩格化為煙霧的迅猛突進,達斯琪雖被腰斬卻仍緊握斷刀的不屈,以及羅那看似慵懶實則精準如外科手術般的每一次揮刀與移動。戰斗的節奏極快,殺氣與冰寒的刀光交織。
(在這個空間里,他確實近乎“神”……對空間的絕對支配力。手術果實,名不虛傳。)
當戰局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斯摩格元素化突襲到羅的身后,煙霧凝聚的拳頭即將砸下,而羅似乎避無可避的剎那——沈青的眼神驟然銳利。她等待的就是這樣的時機!在羅全力應對斯摩格致命一擊,精神高度集中、能力運轉至巔峰的瞬間,那原本穩固無比的“room”力場邊界,因內部能量的劇烈對沖和羅心神一剎那的凝聚,產生了一絲極其細微、轉瞬即逝的“波動漣漪”。
這漣漪,對于常人甚至絕大多數強者而,根本無法察覺。但對于神識感知敏銳到極致的沈青來說,這就是一個絕佳的、稍縱即逝的“窗口”!
她沒有絲毫猶豫。心念電轉間,一縷凝練到極致、不含任何攻擊性、只純粹承載著信息的神識細絲,從她的眉心悄然逸出。這縷神識細絲,比最纖細的月光還要柔和,比最靈動的游魚還要迅捷,精準地捕捉到那“波動漣漪”的韻律,如同鑰匙插入鎖孔般,悄無聲息地穿透了“room”的邊界,直刺向正處于能力發動核心的羅的意識海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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