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毀不了它。”他說,聲音冷了下來,“你知道為什么初代守門人要把自己分成兩個嗎?因為一個人撐不住。守門需要犧牲,開門也需要犧牲。而你——你連自己是誰都沒搞清。”
我沒接話。
刀仍握在手里,橫于身前。右手指尖還在滲血,麒麟血的熱度沒退,反而更烈。我能感覺到,體內的封印正在松動,每一次心跳,都像有一根線被扯斷。
灰袍人盯著我,忽然笑了。
“你聽到了嗎?”
我皺眉。
他沒看我,而是抬頭望著銅門,仿佛在聽什么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
“它在叫你。”他說,“不是命令,是呼喚。它認得你的血,認得你的痛。你母親把你放進血池那天,你就已經簽了名字。”
我猛地抬頭。
他說“母親”。
可我不記得母親。
記憶里只有一片白,還有鐵盆里翻滾的血水,和一雙把我按進去的手。
他看出了我的動搖。
“你以為你是守門人?”他低聲說,“你只是容器。真正的守門人早就死了,死在三百年前。你身上流的,是兩個人的血。”
我握緊刀柄。
他說這些,就是為了讓我懷疑。一旦我猶豫,麒麟血就會失控,自動完成開啟儀式。這種心理戰比鎖鏈更危險。
我低頭看了眼地上的血。
我的血正緩緩流向銅門底部,靠近那個“罪”字。血跡爬過石板,像有意識一般,朝著門縫延伸。
不能再拖了。
我抬起腳,踩住那道血線,把它碾進石縫。
灰袍人眼神一閃。
“你攔不住。”他說,“你阻止不了自己的血。”
“我不需要攔。”我說,聲音很輕,“我只需要不碰它。”
他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緩緩抬起手,玉扳指對準銅門掌印槽。
“那就讓它自己來。”
他五指張開,掌心向下。
地面開始震動。
比之前更劇烈。九星刻痕重新轉動,速度加快,符文逐一亮起。掌印槽中浮現出一個血色虛影,像是有人在那里按過無數次,留下了痕跡。
麒麟血猛地一燙,幾乎沖破經脈。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指尖顫抖,朝著掌印槽伸去。
我咬牙,用左手狠狠掐住右腕,指甲陷進皮肉。
不能過去。
一旦碰上去,就全完了。
灰袍人看著我掙扎,嘴角揚起。
“你看,”他說,“它不需要你同意。”
.b